虽然是酒意上涌,但张里的大脑还是清楚地听出了侯正国的话外之音,随着中央不断加大廉政建设的力度,近年来在美色和金钱上栽跟头的官员不在少数,有不少官员甚至曝出过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事,私人生活的糜烂、奢华这让为之震惊!
侯正国可以说是有针对性的提了个馊主意,徐朔这种色中饿鬼,这方面的确是他的致命缺点!
想想他在党校时与雷芳芳的暧昧、鬼鬼祟祟的行踪,再加上他到城关区后传出的绯闻,张里心下也有底,只是他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这类事情他从来都是权当一笑,从没想过要在这事上毁掉一个人,对这个馊主意,他还是心下笑笑,没有证据的事,仅凭流言,恐怕很难达到目的,至少官方不会理睬的。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会,张里渐渐眼皮涩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不胜酒力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黄诗韵埋怨道:“在哪里喝成这样,你闻闻满屋的酒味!下次再喝这样,你到沙发上睡吧!”
歉意的笑笑,张里赶紧起来,拉开窗户,让屋里透透新鲜空气,又转身看了眼还在酣睡中的儿子,才小声道:“昨天去市里开会,碰到老书记侯正国,偏要留我,没办法。”
黄诗韵依揪着嘴,有些不乐意道:“这么小的孩子,你弄得满屋酒味,难闻死了!”
张里咧嘴一笑,道:“现在就给他适应,说不定以后我儿子就是海量呢!”
黄诗韵美目一翻,白了张里一眼,道:“都像你!成个醉鬼样!”
面对老婆的娇嗔,张里清晨的反应一下子强烈起来,伸手抱住了已然恢复得有些苗条的黄诗韵,
黄诗韵也似被点燃似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纠缠了半天,黄诗韵红着脸小声道:“老公,过几天好不好,现在还不行!”
张里只好强忍住内心的欲望,手上动作轻了下来,看他有些辛苦的样子,黄诗韵又忍不住贴身上来,——
一阵忙活后,张里终于暂时平静地躺了下来,黄诗韵脸上依然绯红着爬在男人的胸上,
“老公,远远的满月酒你想好了没有?”黄诗韵边抚着男人边小声道,
“嗯,还没能呢!真麻烦!”提到这事,张里也感到头痛,孩子初生时收了不少礼金,按照规矩,自己这满月酒一定是要请请人家的。但如此一来,又要操办,怕那些没送成钱的人又五花八门的上门,实在怕是影响不好。
想了会,张里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准备些红蛋和糖之类的,我给他们一一送去吧,酒就免了,好不好?”
黄诗韵也有些理解他的用意,但她心中不乐意,自己身为孩子的母亲,她很想宝宝的满月能热闹些,谁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沉了半响,才幽幽道:“我听你的,到时再问问老人吧!”
张里一听,就知道她闹情绪了,但也无奈,算了,自己这边以后也没有大事了,孩子是一生的大事,就随他们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床,洗濑一番,吃了早点,精神搂擞地出门上班了。
最近新市场的开建工作下在如火如荼进行中,相关的承租人审核工作很繁琐,出现了不少人打招呼的事,工商局这边屠志国也是大感头疼,跑到他面前诉了不少苦,张里也理解他,这年头,怕得罪人,于是他连着几天都抽时间在工商局这边现场办公,极大的鼓舞了下面的办事人员。
事情当然是在有条不紊地秉公办理,但他也确在暗中得罪了不少人!
忙完一天的政事,回到家后,张里一屁股坐沙发上,刚想歇会,丁老有些严肃道:“我听说远远的满月酒你不想办了?”
一家人此时都在屋里,张母在忙晚饭,其他带孩子的带,逗的逗号,屋里人凑得很齐。随着丁老的问话,张父在旁也有些不乐地看着这个区长儿子,黄诗韵在带孩子,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其他人也都看向他。
“啊,”张里见状一愣,全家人的神态都有些兴师问罪的样子,他有些诧异,只好硬着头皮道:“没有哇,姥爷,我只是说建议从简嘛!”说着他有些偷眼看了下老婆,谁知对方跟没事人似的,看得张里只好心下恨痒痒的。
“嗯,”丁老脸色稍霁,接着开口道:“那就好,从简是好事,但这次不行,按我的要求来,要热热闹闹的!”
张里一听,头立刻大了!这叫什么事呀,儿子满月的事,自己当爹的竟然做不了主!心里一阵无奈,刚要开口解释,谁知丁老把手一挥,好像下达作战命令似得,
朗声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一定要高高兴的,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你爸到时要是没时间,一定叫你妈回来!”
面对这位有些独裁,大搞一言堂的老人,张里是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应允,道:“好好好,姥爷,听你老人家的!”
这下一家人都是喜笑颜开的,张父眯着眼乐呵呵的,连声道:“亲家姥爷说得对,说得对!”
看着一屋人,张里彻底无语,自己完全在这件事上成了孤家寡人,只好郁闷地低头喝茶,
丁老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笑道:“小子,不要担心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再大的官,再大的权,都是人坐的,没啥不同,是人都要有人情味嘛!”
张父面旁也是如有所悟地连连点头,示意完全赞同,完全是个忠实的听众。屋里其他人也都笑看着老头在教授。
见老人说得有些道理,张里也只好强装笑脸,点头表示赞同。
丁老这下有些兴奋,接道:“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和秩序,所有的明争暗斗均要在规则内、按照官场的手段和手法行进行,如果有人违背了这一定律,那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这是权力公约!”
喝了口茶,看看听兴正浓的张里,丁老接道:“正常的人情来往是必需的,也是必要的,当官的也是人,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泥菩萨,谁都有亲朋四友,都有子孙后代,这方面只要你自己把握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这下张里是彻底服了,这老头人家说得是一套一套的,但话里点出的官场精要,是一针见血,当下是心悦诚服地连连点头!
最后,老头有些意犹未尽地抹了下嘴,道:“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办,有事我担着!”
这下一家人彻底开心起来,都笑逐颜开的样子,热闹地开始了吃晚饭,席间还不断谈着过几天怎么办满月的事,但最后这项重担还是落到了做父亲的张里身上!
晚上,躺在床上,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黄诗韵,张里只有暗中苦笑!想想着老人说的话,突然,他内心一动!
侯正国给自己出的馊主意,到底在不在规则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