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赶紧过来,面色同样是冷冽的,“许小姐,快上车。”
“聿执还在里面。”
“小爷吩咐过了,他会解决好的。”
许言倾喉间滚咽着焦灼,嗓子被烧得火烧火燎的痛,“里面好多人,足有十来个,双拳难敌四手。”
“您留在这,只会让他束手束脚。”
许言倾拢紧身上的衣服,跟着江怀快步下楼。
脚步声即便掩饰得再好,可踩在楼梯上还是会听到咚咚的响声,聿执身处于一室的危光中,肃杀之气很重。
“黄伯伯,聿家跟黄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黄敏德摸着被抽肿的脸,“你从我身上抢生意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生意场上,以签字盖章为准,你的合伙人最终选择了我,难道就一定是我伸手抢的?”
黄敏德看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新仇旧怨一起恨。
“废话,就是这个意思。”
聿执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铂金的烟盒凑到嘴边,他叼出了一只,随后擦亮打火机。
一蹴而起的亮光,咻地撕开了聿执潭底的冰裂,他眼睛一眯,用力吸进去一大口烟。
聿执再度抬头时,薄唇微张,嘴里有白雾缓缓溢出。
“那你的意思,你的小妈最终选择了黄伯伯,难道是他硬抢的吗?”
这是黄家父子之间最忌讳的话题,就跟长了脓的疮一样,愈合不了,更加无法根治,碰一碰就流血流脓。
“聿执,你他妈的——”
黄敏德冲过来,手臂猛地朝聿执脸上挥去,他侧身躲开,右手掐住他的手腕一拧,只是下了三分力道,没把他的手给掰断。
黄康裕强娶一事,本就不光彩,虽说家丑不可外扬,是极力瞒着外面人的,可上流社会,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今日的事,聿执占着理。
黄康裕走过来,伸手将黄敏德推开,“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弄死他!”
黄康裕气得眉心一跳跳的,黄敏德是属于那种一有点事就全叫嚣在嘴上的,还没动手,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砍谁了。
可聿执不一样,他就是一潭死水,沉寂且深不可测,他的阴毒就在于,永远让人抓不住把柄。
不留一丝痕迹,却又把人整得死去活来。
许言倾坐在车内,身子蜷缩成一团,目光紧盯着楼梯口。
“江怀,你也叫些人过来吧。”她真的不放心。
“许小姐在怕什么?”
许言倾抓紧兜住她肩头的外套,“你不怕吗?”
“小爷来了。”
许言倾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楼上下来,两旁错落有致的光铺出一条长道,光圈细碎,人也看着迷蒙。
她想推开车门下去,但手刚碰到车门,就收了回来。
聿执坐进车内,连带着晚风也钻入。
“小爷,许小姐很担心你。”
许言倾脸一僵,“江怀,你别瞎说。”
“真的,方才她急得都哭了。”
许言倾着急要解释,“我哪哭了?”
聿执伸手将她抱住,手掌贴住她的脸。“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