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既白一脸激动地劝说着梁斌,但梁斌本人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看着冯既白。他方才与陆见已经达成了约定,如今冯既白兴冲冲地跑来要求自己状告陆见,无疑心怀鬼胎。
“此事与冯医监无关,冯医监就别瞎掺和了。”梁斌一脸不耐烦道:“我非但不会状告陆医监,今后也还得请陆医监来治伤!”
冯既白听闻梁斌坚决的话语,登时愣了一下,想了想又劝道:“陆见无端殴打小郎君,小郎君为何还如此袒护他?”
“这好像跟冯医监没什么关系吧?”梁斌冷冷道:“梁某不管你从哪听说的这件事,也没有兴趣探询你为何要教唆我状告陆医监。此事梁某绝不会答应。”
言罢,梁斌抬眼看着冯既白,冯既白仍是愣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梁斌面上立时现出不悦之色:“如今我阿爷也在安州,你最好不要想着搞什么事情。不然,我阿爷整你一个小小医监,还是绰绰有余!”
“在下不敢。既然小郎君不愿,在下便就此告辞。”冯既白听到梁斌口出威胁之语,赶忙施礼告辞。
从梁斌的态度中,他依稀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滋味,心中明白,这一回,他是又被陆见抢了先了。但陆见接近梁斌想要干什么,冯既白思虑半晌,却仍是没有头绪。
外间,陆见看到冯既白自大牢行出,连忙躲入值房中。前番冯既白诬告自己一事,因为只有杨胜指认,江时修本着孤证不能成立的原则,对冯既白未予惩处。
饶是如此,冯既白的失势,也已是医署众人的共识了。只不过冯既白依然手握济世堂,只要济世堂还在,他就有足够的资本能与陆见分庭抗礼。
待得冯既白离开之后,陆见方才来到大牢外,方才阻拦的狱卒看到陆见,连忙回身打开牢门,放陆见入内。
陆见径直走向梁斌的牢房。梁斌看到陆见去而复返,已知其意,连忙将自己藏起来的陆见腰牌递还给他。方才他与陆见会面过后,便发现了这枚遗落的腰牌。而冯既白来到牢中时,梁斌则是非常上道地将腰牌藏了起来。
“冯既白同你说了什么?”陆见接过腰牌,内心仍有些好奇,便出言询问。
“他让我状告你无故殴打我。”梁斌笑道:“这老头子怕是贼心不死,医监你自己在外,可要多多小心了。”
“谢谢小郎君提醒。”陆见面无表情,告别梁斌离去。
这个小插曲并未让陆见心中泛起什么波澜。他早知冯既白绝不肯坐以待毙。因而,自己要处处走在冯既白前面,才能迫使他针对自己的计划流产。
陆见离开大牢,径直去往医署,自行思量着自己与虞雁回之间的对话,想着或许从许铮这里入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今日的医署也如同往日一般平静。徐天临正带着医官医士在院中分拣,晾晒药材。看到陆见行入,徐天临连忙快行几步,来到陆见面前。
“陆医监,有人在值房中等你。”
“谁人?”听到有人找自己,陆见有些颇感意外。
“似乎是公主殿下的近侍。”徐天临拱手答道。
陆见闻言,连忙赶到值房,拉开门向内一看,果然见元庆正端坐在胡床之上,端着茶碗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