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宏坐了一天,终于没了病人,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分针刚指向整体,程家铭就带着一阵风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不是很精神,眼底有点暗淡,一进来就招呼葛宏:
“哥,咱走吧,我三姑和三姑父都在家等着你呢。”
葛宏知道,像程秀琴和盛南国这样的人都很忙,平时的时间安排都是精确到分钟的。
说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为好。
他就站了起来,问道:“你昨天晚上玩到几点?”
程家铭回忆了一下:“好像通宵吧,天快亮了才眯一会儿,大家难得碰上,就打牌了嘛。”
“你这个做东的可不够意思,还没到半夜就没影了,早早跟我嫂子二人世界去了。”
葛宏笑道:“我可不比你这样的年轻人,熬不得夜。”
程家铭听得牙酸:“说得自己七老八十一样,你好意思?”
两人聊了几句,便拿着葛宏事先准备好的纸箱,坐上了程家铭的车。
盛南国住在公家分配的大院里,大院住的都是在一个办公楼里工作的同僚。
大院里遍布绿植,环境十分幽雅。
住在大院里的人都保持着微妙的关系,回家之后,就算出门散步,也会在一定的区域内活动,不会突然在半路碰上。
葛宏开的仍然是那辆老桑塔纳,车子停在大院外时,岗亭里的保安警惕地看着葛宏和他那辆破车,第一时间把他列为了可疑分子。
连程家铭的介绍都不好使,最后还是程秀琴给保安打了电话,保安才把人放进去。
程秀琴的住所是一座灰色二层小楼,客厅里摆着成套的红木家具,整体布置得比较简洁。
她穿着休闲的家常衣服,笑着等在门口,把葛宏让了进去,第一时间吩咐保姆去做菜。
“到了程姨这里,就像家铭一样,不用太见外,想说什么尽管说,以后有空还过来。”
江秘书本来在书房里同盛南国谈工作,一见葛宏到了,连忙笑眯眯随着盛南国迎了出来。
他听了程秀琴的话,暗暗咂舌。
这可是盛都督家啊!
能上门拜访的人,除了自家近亲友,哪一个不是大佬?
程秀琴居然会对这小大夫这么热情,这可真是少见,看来这小大夫在程秀琴心里的地位很不一样。
他热情地跟葛宏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这时葛宏也把自制的膏药送给了程秀琴。
程秀琴接过膏药,很高兴:“你这膏药肯定不错,正好你盛叔经常腰疼,肩膀也不舒服,回头我就给他贴上。”
说到这儿,程秀琴让葛宏坐下,也不再说那些客套话,直接说道:
“葛宏,你的事,我跟你盛叔谈过,我们一致觉得,以你的能力,只在诊所里当个大夫,实在是屈才了!”
如果是江秘书听到这句话,这时候一定高兴至极。
因为这句话背后意味着,盛南国要给他加担子,也就是推着他往上走。
可葛宏不在官场,领悟得并没那么快,而是面带疑惑地看着程秀琴。
他没听懂,程家铭却听懂了,立刻问道:“三姑,你不会还想让葛宏走仕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