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门前,吕淳心乱如麻,两只手掐在一起,靠着墙轻轻走动着。
陈勇听到细碎的声音,满脸怨恨地抬头,斥道:“走什么走?还嫌不够烦吗?”
吕淳身体一僵,挨着墙站住,连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陈勇见他一脸愧意,更加恼火,质问道:“吕淳,我弟跟你们来往虽然不多,可是关系也不差吧。”
“这次是你们家的事,我弟挺身而出帮忙,你们是怎么做的?让他给你们当炮灰了还是怎么了?”
吕淳满身的血涌上脸颊,下意识道:“没有,真没有,我也没想到……”
陈勇断然打断他的话:“没想到?一个没想到就把这事儿给抹平了!”
“我就看到你们一家人好好的,可我弟呢,他脑袋上被人打出了一个血窟窿,腰摔坏了,还有可能瘫痪了,你怎么跟我解释?”
“他去帮你们的忙,你们自己躲了,就看着他挨打?”
吕淳上下嘴唇颤动,又羞又急,鼻孔翕动了几下,眼里隐泛水光。
葛宏暗叹一声,把吕淳拉到自己身后,客气地解释道: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姓曹的会用石头砸你弟,他摔倒也是因为脑袋被石头砸中,可惜我们离得有点远,没来得及救!”
陈勇冷笑一声,还要说点什么,这时他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轮椅。
他身体一震,吓得立刻站起来。
“二,二叔,你怎么来了?”陈勇跑过去,小心问着话。
老头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说了一句:“推我过去,我要离我儿子近些!”
陈勇无奈地把陈覃秋的老父陈定国推到急诊室门口,让他离陈覃秋更近些。
急诊室门口一阵寂静,瘦小的老人蓦然出现,给周围的人都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半晌,老人才道:“覃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打的?那些人为什么打他?”
葛宏等人默然不语,陈勇恨声道:“有人要强拆了隔壁老吕家的院子,我弟去帮忙,就被那帮人打成这样。”
陈定国抬头看了看吕淳,没再说什么,垂目而坐,抓着轮椅的手背露出一条条青筋。
这时,急诊室的门忽然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夫走到门口,陈定国和陈勇急切地抬头,想问点什么,那大夫却直接看向葛宏:
“葛大夫,正好你也在,里面病人情况不大好,主任让我过来,请你进去参与抢救。”
咝!
陈勇身上的血当时就往上涌,他性格确实急躁,可他不傻,从这大夫的表现来看,似乎他对急诊室外的年轻人很尊重!
那他当时拦着葛宏给他弟扎针,是不是做错了?
陈定国却愕然问道:“这小伙子是医生?”
一院那位大夫点头说道:“当然了,不知多少医院抢着要葛大夫呢!”
“老人家你们还不知道吧,伤者头上有伤口,石头砸的,要不是葛大夫及时用了顶级止血药,现在情况会更复杂!”
陈勇愣了下,马上侧着身子,惭愧地给葛宏让出了路。
“大,大夫,我误会你了,求你快进去帮忙,救救我弟吧,我二叔就他一个至亲了!”
葛宏叹了口气,身子一闪,就随着一院的大夫走进了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