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了她所有的资料,接受了她的全部,他告诉自己:这是要和我相处一辈子的姑娘。
没有爱情,但是可以做到相敬如宾。
他做好了准备。
可是如今,一切好似有些不一样。
他站在亭前的栏阶上,静静地打量着坐上琴台上的姑娘。
她指间倾泻出动人的旋律,淡然如水的模样,和他书房那些资料里的样子,没有丝毫相同。
他悄悄地、又光明正大地,看她。
她的眉眼潋滟,如高山上明珠一样的湖泊上起的风,吹皱春水一层一层漾开的清风扑面。
氤氲着薄雾的淡然神情,在雪蝶中五彩斑斓。
美人如斯当如是。
之前,他不是没有见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系会有所转变,这一次,他对她的感觉,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那是他未来的妻子啊。
想及此,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边的月璃终于住了笔。
旁边的小姐们也都松了口气,有了珠玉在前,她们也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动笔。
倒是有几个没有过来凑热闹的,在画着梅雪图。
这种聚会,大家交流才艺是必备的项目,若跟街头巷尾的粗俗妇人似的说些八卦,未免有失身份。
就算有,也是悄悄说。明面上,还是交流才艺随大流。
有个声音弱弱地问道,“程小姐作画么?”
月璃看了亭栏里一眼,对说话的小姐笑了笑,摇了摇头。
有了那十首诗,足够了,再多,过犹不及。
她出风头,是有成名的需要,而不是为了显摆。
一旁的季小姐咬着下唇,“不会是不敢吧,这画可没法抄。”言外之意就是月璃的诗是抄的。
孟思恒一步跳出来,对着季小姐“呸”了一声,“放你祖宗的屁,自己作不出来就说别人是抄的,你倒是说说,抄的谁?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孟家不是官宦人家,孟思恒平时说话就不拘小节,一激动直接就开骂了。
自家好姐妹难得想要做点事情,什么阿猫阿狗都跳出来质疑。
月璃是官家小姐不能失礼,她可不能让自己人受欺负。
“人家写得好,就说人家是抄的,你抄一个让大家伙瞅瞅。”
“说起来我还没质疑你,跳舞的衣服是借鉴哪个楼里的款式。”
小姐们一听,想起刚刚季小姐跳舞时的衣裳,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你欺负人。”季小姐羞恼极了,恨不能立刻挖个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