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初夏都只是道听途说。
自那晚过后,她便一直在府中养伤。
大半个月过去,脖子上的那道血痕如今只剩下淡淡一道浅疤,假以时日,连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父母原本便最疼爱她,经过这一遭,更是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惯着,只要是初夏喜欢的,不论是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通通满足她。
与她说话时,也总是轻声细气,像是怕声音大点会吓坏她一样。
好几回都叫初夏哭笑不得,“阿爹,你正常说话,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云父无不应好,可没一会儿,那声音又变得春风化雨起来。
李氏也不遑多让。
夏日光景,阳光正炽,素日里她总是盯着初夏不准吃冰。如今可了不得,时不时要问她一句,“今日想不想吃乳糖真雪?冰雪冷元子呢?我叫下人去买了来。”
“珍宝阁上了好些新首饰,你想不想出去买套头面?”
初夏前日才吃了冰,倒没有多嘴馋,首饰呢,她就更不缺了。
满满当当一妆奁,都是李氏这些日子给她添的。
说是压惊。
初夏嫌热,又不常出门,且戴不过来。
便通通拒了。
云父云母由此愈发忧心,在初夏看不到的地方,那眉头就没松开过。
云清珩私底下也犯嘀咕。
烦得狠了,便去找秦朗解惑,“你说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秦朗自己也很迷惑。
不过当着云清珩的面,却不肯露怯,反而神在在道,“妹妹都没急,你个太监急什么?”
若是平日里,云清珩总要与他斗两句嘴,如今且没那个心情,“你不知道,念儿如今太反常了。”
秦朗竖起耳朵细听。
“她平日里多爱出门的一个人,不是往铺子里,就是往六疾馆,或是约小姊妹们玩耍。”
“可自从许宛歆那不做人的将她掳了去,她又被苏寒和顾辞一起送回来,这都多少日过去了,她竟呆在府上,哪里也不肯去。就连平日里喜欢的冷食,现在都不爱了!”
云清珩眉头皱成川字。
秦朗当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顾辞有多宠妹妹啊,去岁七夕,光是冷食便摆满了半张桌子,就为了妹妹尝个新鲜。那一幕,他着实被狠狠震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