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虎豁然站起来,看向宝车。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吃食,表情惊疑不定。
众目睽睽之下,轮子深陷地面三寸的宝车车门从里向外推开。
宓八月手牵着宓飞雪走出来,落地后面对十几双眼睛的瞩目。
“不好意思,来晚了。”她说。
杜远大反应最快,“不晚,不晚,给姑娘留着呢。嗯?怎不见闻公子?”他故作疑惑的问。
宓八月在班鹿殷切送上来的坐垫坐下,接过双胞胎少年递来的筷子,面前就是余虎搬来放着丰富晚食的小几。
抬头对杜远大说:“他身体不适,还在车上休息。”
“原来如此,可身体越是不好越要注意,不吃晚食怎么行,无论如何还是该用些,我早前就考虑到这点叫人准备了适合病患的清淡食物。”杜远大热心说。
宓八月微笑,“有心了,那你去喊他下来吧。”
杜远大看向护卫。
周边护卫个个避开他的目光。
入夜时分,谁敢去碰那吃人车?
杜远大朝宓八月讪笑,“我思来想去,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患者还是多休息为主,等闻公子饿了自然会下来用食。”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杜远大望去,梳着油光水亮双辫子的少女讥削看他。
杜远大心中恼恨,脸上不显露分毫。
这顿晚食除了宓八月两人,其他人都吃得魂不守舍。
宓八月吃完放下筷子,对杜远大说:“这位老丈。”
杜远大连忙说:“鄙人姓杜。”
宓八月说:“杜老爷,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杜远大说:“姑娘客气了,只管说就是,只要是我杜远大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宓八月微笑,“我急着赶路不方便在这逗留,那辆宝车实在喜欢,想向杜老爷买下。”
杜远大听到前面还在着急该用什么理由把人留下,哪想后面的话对他而言犹如天籁,不可置信道:“你要买下这辆车?”
他指着宝车。
宓八月点头,“价钱好商量,只是我现在身上没带。”
她伸手扯下余虎腰上的令牌,在后者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无奈神色下,放在吃食小几上,“下回你拿这令牌去司夜府收取。”
杜远大思绪还没理清,商人逐利的本性已经先把桌上令牌收起,再三和宓八月确认,“你真要买这辆车?”
宓八月点头。
杜远大神色变换,身旁李氏拉了下他衣袖,朝他轻轻摇头。
杜远大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对宓八月大笑道:“这宝车能得姑娘喜欢是它走运,姑娘只管拿去。”
宓八月道了一声谢,拉上宓飞雪走前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紧咬牙关。
宓八月收回目光,重上马车前,余虎追上来低声说:“阁下为他们去灾,有些人却未必会有感恩之心。”
宓八月只说:“吃饱就上路。”
她踏上马车。
余虎趁车门还没关上往里瞥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