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也掰着手指头算着,“新的木桶得要几个,灶房的锅碗瓢盆,小姐总不能用庄子里的东西,得添新的好,这新屋子也不晓得入冬前能不能造好,倘若不成,那还得买些宣纸回来糊墙和窗户缝隙。”
这么盘算起来,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要添置。
小桃子也听得直挠头。
慕朝歌便放权让杜鹃去买,“那杜鹃姐姐去吧。”
杜鹃刚答应下来。
那边门口来了个黄毛小丫头,年纪估摸着也才七八岁,面黄肌瘦,干巴巴的,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再三迟疑才小声说道:“三小姐好,你们的车夫一直嚷着要回去,我娘让我来问问放不放人?”
慕朝歌一听就乐了,昨日送她们的车夫是她爹的人,她本来想留下来马车的,毕竟不要白不要,但车夫们也是死脑筋,不肯,说是一辆都不能留。
“你叫什么?你去跟你娘亲说,让他们把那四辆马车留下,坐一辆马车走,倘若他们不肯,就不让他们出去,再闹的话,让他们小心我找我祖母要了他们卖身契…”
慕朝歌说完发出哼哼两声笑,吓得小丫头磕磕巴巴回话:“是,是,我叫阿花,我这就跟我娘说去!”
阿花说完转头就跑得飞快,一副被慕朝歌吓坏了的模样,要哭不哭的,她从前见的人都是面黄肌瘦的,鲜少有这样水灵灵的人物,还是四位呢。
谁知道和自己年纪一般大的三小姐,吐出来的话语这样可怕?
拿捏了车夫们的卖身契,她想做什么?杀了?卖了?
阿花差点吓尿了。
一路冲回去她娘亲的身边,才哆嗦着把话带到。
那些车夫就在边上,对于这位三小姐的行为也是哑口无言,最终没办法,只能听从,留下四辆马车,只乘坐着其中一辆,又赶着往城中的主家跑。
阿花母女俩只能跟着其他人目送他们离开,旋即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小花啊!你可说的是真的?三小姐真的拿卖身契威胁这些车夫?”
“天爷哟,这三小姐就不是个善茬!”
“这可怎的是好?”
庄民们惶恐不安。
阿花小小的脸上都是畏惧,听着各位叔伯的话语忙点头,新来的主子虽然跟年画里的小人似的漂亮,可心可狠了,用卖身契拿捏人,太可怕啦!
一时间庄子里的大家都沉默,愈发畏惧起慕朝歌起来。
慕朝歌这是误打误撞立了威,导致之后大家对她一直都毕恭毕敬的。
至于另一边。
车夫们对慕朝歌的怨气简直大得不行,回去就跟老管事一通吐槽,说这位三小姐真是刁蛮难缠!
“真是无法无天!咱们好歹是老爷的人,她怎的敢!?”
“就是,她不将我们放眼里,就是不将老爷放在眼里!”
“福伯您一定要跟老爷说说,三小姐去庄子是闭门思过,怎的还将东西全搬过去不说,连马车也给扣下来!”
福伯听完嘴角直抽,他也没想到三小姐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但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只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