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听到这套近乎的称呼,太后将杯子掷在地上,碎了一地。
“出去,哀家不想见到你。”
江贵人被赶出去的时候,还想让嬷嬷帮忙说情。
嬷嬷正为难着呢,就碰到提前来侍疾的熙嫔,被她解了围。江贵人见到她,险些哭出来,她这些天受足了委屈,都因为这个云氏!她倒霉极了,明明那么用心伺候太后,结果碰上太后心情不好,要是换作平日,太后怎会误解她,对她生这么大的气呢!
江贵人认定了太后对她大发雷霆,是因为太后心情不佳,后进去的熙嫔也必然会被轰成炮灰。
这么一想,江贵人好受多了。
她就靠着这个想象,翘首以盼等到晚上。
结果等到熙嫔被太后娘娘留下用膳,还赏了一对翡翠甜瓜。江贵人记得那对摆件,是太后娘娘极喜欢的,青皮红瓤清晰可见,说是用最珍稀的料子,出落得像寻常瓜果,居然那它们赏给了熙嫔,可见是真被熙嫔打动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太后都被她笼络了过去?”
江贵人大惑不解,在原地愣了半晌,扑到屋里想翻出体己银两,要花钱去打通人脉关节,查出熙嫔在长乐宫使了何种诡计。当她失心疯一样打开箱笼,却发现以往仿佛取之不竭的箱笼里空空如也:“甘棠,甘棠!我的银子呢?谁拿走了我的银子?”
跟进来的甘棠落下泪:“主子叮嘱过谁也不能碰您的箱子,是江府好久没有送银两进来……”
“一派胡言,还有前面剩下的呢?花到哪里去了!”
说完,江贵人蓦地一回神。
是啊,花到哪里去了?
她是太后的亲戚,不是太后的祖宗,即使在她还是江嫔的时候,去买通宫人,去探听消息,都是得使银两的。她不知节制,一笔一笔地花时没有感觉,却不知不觉地将银两都撒出去了。
江贵人在心中拉了笔帐,笔笔都是能对上的。
她不作声了。
片刻,她伏在榻上呜咽:“都怪熙嫔,蛊惑了姑母,她害惨我了!”
……
“哈嚏!”
云皎打了个喷嚏,雪芽就投来担忧的目光:“主子要不要传太医?”
“我没有不舒服,这不像是传太医能解决的,多半是有人在背后讲我坏话。”
云皎用手帕擦擦鼻子。
“是谁这么坏?主子心里可有人选。”
“多了去了,我开玩笑的,打个喷嚏就要传太医,我在太医面前打不出第二个了怎么办?你主子没这么娇气,去烧些水来,我要泡澡。”
咸福宫拥有小厨房的第一样好处,就是能够尽情用热水了。
以前没小厨房的时候,云皎掏银两去内务府买了个被当作次品淘汰掉的小炉子和锅,自己加炭火就能烧水,但那锅子很少,用来煮茶是够了,想泡热水澡休想,顶多用来擦擦身子。
如今有小厨房,那烧,使劲烧!
丽嫔斜瞥她一眼:“你倒是会享受。”
“这距离会享受远着呢!香汤就该配美人,”云皎欺身过去拉她的手,嬉皮笑脸的:“丽嫔姐姐来和我泡鸯鸯浴,我们来鸯鸯戏水,那才叫会享受。”
她那语气,跟官老爷调戏姑娘似的。
丽嫔飞快缩回手:“胡闹,叫人听见像什么话!”
“不被人听见就可以了吗?”
丽嫔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