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不器沉默半晌然后幽幽说道:“有本事的人有点怪癖,也是可以理解了,只可惜我后日就要前往洛阳了,这次倒是见不到这位有趣的颜先生了。”
说完挥了挥手让郑智薰下去休息了。
等郑智薰长出一口气走了出去,郑不器又把郑管家叫了进来。
“说说这位颜先生吧!”
本来没放在心上,但是刚才郑智薰的算学进步之大,着实让他惊掉了下巴,所以现在他也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听说只有十多岁的孩子了。
看郑智薰那样子,显然已经是对这颜先生推崇备至,想来从他嘴里听到的颜先生怕是就没有那么客观了,所以他叫来了府里的老人郑管家。
郑管家多年之前就跟着自己,最是老成持重,由他来说想来是靠谱的。
“说起那位颜先生啊,那可真是了不起啊……”
郑不器听的是一脸错愕,要不是事先知道了一些颜开的信息,怕是以为这郑管家说的是某个算学大师啊。
只不过郑不器早就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一直到郑管家说完,他也没有太多的表示。
只是等到郑管家就被他给挥退了以后,他一个人在书房里面犯起了嘀咕。
“才华横溢……为人豪爽……偏又行事古怪……”
听来听去都感觉这些形容词放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有些不恰,偏偏他这次也是抽了个时间来这个别院看看儿子,马上就要赶去洛阳。
明天虽然说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天,但是就算对方再神奇,他也还不至于要屈尊去对方家里拜访。
摇了摇想把这事儿放到一边,转头却看见刚才自己和郑智薰比试时用的那个账本。
“没理由啊,我研学算学几十年,还比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小子?”
说完又翻开账册,开始重新验算起来。
这一夜,书房的灯都没有熄过,而第二天,整个郑家别院的人都知道了,老爷昨天没休息好,一整天都脾气大的很,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直到郑不器离开,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只有郑智薰看着手上的一页纸,陷入了沉思。
这是郑不器离开前交给郑智薰的,纸上的字不多,但是内容却很不简单。
“你三叔酒坊的酒,交给你来卖。”
这三叔当然就是郑不器的弟弟,这几年家里争的厉害,但偏偏这个三叔和自家关系极好,据说是郑不器幼年之时失足落水,就是这位郑家老三拼命给救了上来。
后来这郑家老三也一直站在老大郑不器这一边,只不过他为人平庸,确实没有什么经营的天分。
郑智薰隐隐听到传闻说这位三叔的酒坊在河北道被打压的厉害,酿出来的酒却总也卖不出去,没想到这次父亲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这事儿本来是郑不器打算自己去办的,但是听说现在郑家的酒坊在洛阳城名声鹊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就把这个差事交给了还未成年的郑智薰。
郑智薰收起纸条放进怀里:“走,去颜先生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