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卖字画的。”那姓周的客人是个胆子小的,约莫从来没被官兵这么盘问过,两腿都在打颤,声音也发着飘:“官……官爷,我就是来听评书的,这……这是干嘛呀?”
问话的官兵是个老手,正拿着随身携带的本本记录着,闻言拍了拍那客人的肩膀,一脸和气的笑笑:“也没说你犯事了,哥俩不是站门口无聊么,跟你随意聊几句,别这么紧张,放轻松!”
自称周四河的无辜客人:“……”
紧张的掌柜:“……”
吃瓜群众:“……”
茶楼大堂静默了一瞬,掌柜的硬着头皮开口:“赵大人,您这……不合适吧?”
“哦?如何不合适?”
赵寒灼反问,语气还是不冷不热,眼睛却锐利如鹰阜,看得人面皮生疼,像被刀刮一般。
掌柜的受不住被他这么看,偏偏又挑不出什么错,只得败下阵来:“没……没事,赵大人要如何便如何,侯爷的安危最重要!”
掌柜的都放弃了抵抗,在场的客人也只能乖乖排队出去接受询问。
这厢赵寒灼在楼下找了借口盘问,楚怀安和苏梨也没闲着,进屋把门关上以后,楚怀安便自己站起来,虽谈不上生龙活虎,但行动却是完全不受影响。
这个雅间的布局和苏梨上次来茶楼包的那间差不多,只是在转角处,推开窗看见的不是后门外面的街道,而是后院。
茶楼规模大,后院也比较宽,因为大堂的事,伙计都聚到了前面,后院反而比较空。
苏梨看了一会儿,记住后院的地形,撑着窗沿就要跳下去查看,胳膊被楚怀安抓住:“做什么?”
“下去看看。”
“一起!”
“……”
苏梨没说话,目光落在楚怀安胳膊受伤的地方,她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感觉自己被轻视,楚怀安不由咬牙:“爷就算两只胳膊都废了,也不会给你拖后腿!”
“好。”
时间紧迫,苏梨没跟楚怀安推辞,他能跟着有个照应也好。
两人说着就要跳窗,一直缩在角落的说书先生冒出头来:“你……你们要做什么?安少爷是大好人,你们可……可不能在这里做坏事!”
“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我们就是要做坏事?”楚怀安反问,说书先生张张嘴,没敢把那句‘你看着就不像好人’这句话说出来。
不过他没说,眼睛却已经把自己出卖了,楚怀安先后被人质疑,心情自是很不好,舌尖在嘴里扫了一圈,找了根布条把那说书先生五花大绑的捆起来。
“侯爷,你捆老夫做什么?”
说书先生鼓瞪着眼问,楚怀安在他脖子背后打了个活结,一点没有长幼观念的在他额头拍了一下:“老实待着给爷说书,要是敢偷偷停下,等爷回来就治你一个谋害皇亲的罪!”说完走到窗边和苏梨一起翻出窗子。
两人稳稳落地,迅速在后院搜寻。
苏梨的侦察技能都是跟陆戟学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嗅觉还比一般人敏锐,楚怀安知道她有能耐,下来以后也没跟她抢,默默跟在她后面,帮她注意后面的情况。
茶楼后院也分两层,上面是雅间,下面是驻店伙计的房间,厨房、柴房和库房。
寻常人家或者商铺一般会把柴房单独隔开,或者柴房的墙壁用泥砖砌成,这样可以避免柴房失火把其他屋子一起烧起来。
可这间茶楼却恰恰相反,库房和柴房都是连在一起的。
事出异常必有妖,苏梨带着楚怀安闪身进了柴房。
进入柴房以后那种古怪感更甚,因为柴房里不仅堆满了砍好的木柴,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呛鼻味道。
“什么味儿?”
楚怀安问,苏梨随手从柴堆抽了一根木柴往里看:“是桐油。”
桐油不像煤油,一般不会有很重的味道,所以比较富庶的人家,主人夜里都是用的桐油灯,像皇宫和逍遥侯府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