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疑惑的多看了苏挽月两眼,苏挽月想回瞪苏梨,被身上的符纸压得抬不起头。
周遭的黑雾渐渐消散,月光洒下来,楹湘看向楚谦,见他眸底的戾气多得都要溢出来了,将手上的一串银铃抛过去。
银铃在楚谦头顶停下,缓缓旋转起来,铃铛轻轻响着,发出来的却是靡靡的梵音,淡金色的佛光缓缓倾洒而下,将楚谦整个人笼在其中。
做完这些,楹湘脸上露出笑来,打了个响指,气息奄奄的橙七出现在她手上。
“被雷劈成这样,真是可惜那一身毛了,我原本还想着拿来做个围脖的。”楹湘可惜的说,橙七动动耳朵,却没有力气逃跑。
楹湘托着橙七走到楚谦面前,把橙七塞进他怀里:“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话落,楹湘拂袖,楚谦之前贴在寝殿里的符纸全都自发的飞进楹湘袖中,连楚宸手里的护身符也一起被收回。
楹湘走进屋里,三个亡灵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苏梨和楚怀安对视一眼,也扶着楚凌昭一起走进去。
屋里一群御医看得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称赞这人生得真是倾国倾城,绝美无双,还是该感叹这人仙法了得,身手过人。
楹湘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外间桌案前坐下,三个亡灵一字排开在她面前跪下。
楹湘指着苏挽月道:“你虽含恨而死,但怨气不足以达到今天的地步,死后可是因为作恶被人锁了灵?”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苏挽月愤怒的复述,根本不能好好的回答楹湘的问题,楹湘被她吵得翻了,抬手一指,禁了苏挽月的言,葱嫩的指尖掐算了一番,对着西北方向画了符一弹指,片刻后,被鬼打墙走了好几个时辰的安若澜气势汹汹的冲进寝殿。
她跟楚凌昭告了楚悦安的状,本是要跟着楚凌昭一起来找楚悦安麻烦的,谁知半路遇到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到太子寝殿,身边的宫人也一个都不见。
这会儿好不容易进了寝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屋里三个亡灵吓得倒吸了两口冷气,眼看要晕过去,被楹湘平静的语气拉回神智:“过来!”
安若澜鬼使神差的走到苏挽月身边与苏挽月对视,明明后背已经冷汗淋漓,却挪不开半点步子。
“她可是被你锁了魂?”
楹湘问,安若澜想否认,脱口而出的话却是:“这个贱人死了都不安生,想要害我的皇儿,还总是托梦威胁我,她是咎由自取!”
楚宸那时是被秘密养在宫中的,苏挽月死后,楚宸总是生病,安若澜一开始还以为是母胎里受了震,导致楚宸先天体弱,后来总是在楚宸身上莫名其妙发现青紫的痕迹,安若澜这才听身边的嬷嬷说可能是被妖邪缠上了。
安若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挽月。
这女人做太子侧妃时,就耍心机抢了安若裳的一切,让安若裳成为后宫的笑话,死后还要缠着一个无辜的孩子,真是可恶至极!
安若澜找人去问了镇压恶灵的法子,没多久便让人从皇陵把苏挽月的尸骸偷了出来,焚化成灰以后,将骨灰坛埋进了勾栏院的茅房里,还在茅房四周摆了阵,压着她不让苏挽月出来。
勾栏院的茅房,是这世上最腌臜卑贱的地方,苏挽月生前清高孤傲,死后被如此对待,怨气自是无法消散,久而久之,便成了厉鬼。
其实当初苏挽月托梦,安若澜若是烧点纸钱,请高僧做法超度了苏挽月,也许就没有今日这一场祸事了。
知道来龙去脉,楹湘对楚宸吩咐:“你亲自去把她的骨灰坛挖出来,送回皇陵,日后每年忌日,都要亲自去上香祭拜。”
“是。”
楚宸应下,复又看着安若澜疑惑道:“母妃,她既是我的生母,为何要害我的性命?”
“她不是!”安若澜厉声呵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楚凌昭会不会生气,指着安若裳说出真相:“那才是你的生母!你娘叫安若裳,你是身上流着的是安家的血!”
楚宸愕然,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楹湘收回目光,看着苏挽月:“你还有什么执念?”
“我要远昭皇室后继无人,要苏梨和那个孽障一起去死!”苏挽月大叫,如今败局已定,她什么都做不了了,却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因为她这一番死后,楚谦那边产生异动,头顶那串铃铛转得更欢,梵音加快,楹湘皱眉,让楚谦走到苏挽月身边跪下。
“你确定要他死?”
楹湘问,声音澄澈,不带一丝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