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搁在寮房中,一面喝茶,一面把晃着扇,还想变个话本子出来的弦锦早已注意到这个事儿。
她不言,不过就是想瞧瞧玄又在晓得后,究竟是个甚么反应。
鉴于上回在北俱芦洲去叫醒玄又,与先前在穷桑城瞧见她白虎原形的模样后,弦锦心里就存了不止一个坏心思。
倘若玄又知晓她的想法,免不了要腹诽一句满肚子坏水的女人。
。
望舒神女将将驾车领着三足金蟾飞上云海之时,略显迟钝的白虎主君合上新淘来的话本子,四下环顾一圈。这才意识到她今夜要同青阳主君同床共枕。
玄又一时傻眼。
供奉她的寺庙就这样穷么,连给两人住单独住着的寮房都没有么?
她傻眼地望着枕在躺椅上小憩的弦锦,玄又登时有点难过,难过供奉她的寺庙穷的叮当响。
一个堂堂国庙穷成这般模样,那这个楚国岂不是更穷?
只这样一想,玄又更难过了。
可她倒也没难过多久,起身走向弦锦,蹲在躺椅边戳了戳她,小声唤她:“弦锦,弦锦。”
还未睡醒的人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盖在面上,转而又睡了过去。
玄又晃了晃她垂在身侧的手,又道:“别睡啦,据庙里的小徒弟言,现下离戌时一刻的宵禁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去转转,熟悉一下。”
此话刚一说出口,玄又自个儿便愣住了。
想她玄又在上界,哪会有这般耐心叫人的时候,她走昔年唤人起床,走得可都是莽夫的路子。
这个受迫害极深的,青帝论第一,也就司命星君与扶柏能同比划两下了。
玄又昔年去唤青帝早起时,都是去上清宫,削去她小半个屋顶,而后再生拉硬拽地将人拽出来。
若是再柔和一点的,便是前去蓬莱寻友一凝的时候,大马金刀坐在岛主的位置恐吓她那些个僚属,催着人出来。
哪儿会同如今这般耐心。
这真真是奇怪。
玄又一面想,一面用余光瞥见弦锦握着扇柄的手紧了几分,当即挑眉,“弦锦?”
装睡被发现,又拗不过她,弦锦只得叹着气起身,套上外衫向她挥手,“走罢走罢。”
离半个时辰便是宵禁,可这燕京城城中人却未曾减少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