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娆略一思忖:“这样吧,得空我先给姑父诊下脉,看情况再说,只是这种事,姑父他自己难免也觉得尴尬,姑母你需要好好劝劝他。”
“若不是你姑父面子薄,恪守规矩,我早就请你过去诊脉了,当然,能去鬼市找神医更好,毕竟神医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没这么尴尬。”
司娆:“……”
其实,鬼市神医就是她。
不过,以鬼市神医的身份给褚庆诊病,确实能减少尴尬。
姑侄二人又谈论一会儿,老太太屋里的翡翠前来传话,请姑太太去松山阁坐坐。
司湘萍虽然不高兴,却没有推辞,到了松山阁,老太太余怒未消,阴沉沉地盯着她,阴阳怪气道:“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难道咱们家出了一个女圣贤?”
司湘萍本就心里积攒着怒气,听老太太排揎她,越发动怒,一言不合,与老太太争执起来。
老太太刚刚骂过王婉,也是一肚子火,母女二人针尖对麦芒。
老太太捂住胸口,两眼一翻就要被气晕。
知母莫若女,司湘萍知道老太太惯会装晕,干脆抢在老太太前头,双眼倒插,晕倒过去。
司湘萍突然晕倒,将老太太整不会了。
生怕司湘萍在司府出事,彻底惹恼褚庆,老太太连忙吩咐翡翠去绛雪斋去请司娆,司娆却不在绛雪斋。
正院暖阁,墙角案几上摆放着一尊错金博山炉,轻缓吐出轻烟般的烟雾,经风一吹,便散了,然后又有新的烟雾喷出,再被风吹散。
周慕雪半眯着眼睛靠在榻上,神情复杂地盯着烟雾看,见司娆过来,她连忙坐直身体,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娆丫头,你来啦!快坐下说话!”
司娆找了一个远离周慕雪的位置坐下,周慕雪轻轻叹息道,“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司娆冷笑道:“母亲请我过来,难道是问我过得好不好?有话直说!”
周慕雪脸色微微一变,但心里终究有些惭愧,依旧好脸色道:“你我是亲母女,亲母女哪有隔夜仇,我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司娆更觉恶心之极,懒得与她虚与委蛇,若不是她手里还有几本重要的账本,她根本不会来,她掸掸衣袖,起身道:“既然母亲无事,那我就是告辞了,对了!账本母亲可以给我了吧?”
周慕雪看了一眼迎夏,冲她眨了一下眼睛:“你去将账本取来。”
“是。”
司娆重新落座,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迎夏过来。
周慕雪怕司娆等的着急,寻找各种话题和司娆说话,见司娆总是懒懒的,连应付都不愿意,她心里又气又酸又痛。
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她再不喜欢司娆,也改变不了司娆是她亲生女儿的事实,她可以打她,骂她,恨她,甚至将她赶出家门,但没有想过要害死她。
可是她没有办法。
不是司娆死,就是柔柔死。
她不能失去柔柔,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而且司娆未必会死,她自己就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说不定她可以医好自己。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愧疚感减轻许多,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道:“得空多去看看你外祖父和几位舅舅,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