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隐手腕一抖,乌金折扇顿收,他略略挑眉,以一种挑剔又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沈隽意。
“你就是沈隽意?”
沈隽意虽困惑他为何的问话,但面对着金尊玉贵的将侯,依旧不卑不吭颔首作揖。
“是。”
“本侯在京都就听闻,帝师大人又收了位新弟子,心中甚是好奇。”萧疏隐微微一笑,眉眼轻弯,霎时那股疏离高贵的隔阂感顿消。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切。
“今日得见,果真是神清骨秀,惨绿少年。”
见沈隽意面有疑惑,萧疏隐瞬间明了,笑眯眯解释道:“莫非你竟不知上官大学士曾兼任太子少师之一,尽教导辅佐太子之能。”
“只是,后来当今登基,又年迈体弱,故而调任去了内阁任大学士。”
顿了顿,他悠悠一叹:“当年本侯也曾上门请教拜师,不曾想,帝师大人也只肯指点两句,不肯收徒。”
“连凌小公爷千里追寻,都不改其意。”萧疏隐眼里藏着锐芒,意味深长道,“而沈公子竟能得上官大学士青睐,可见是栋梁之材。”
闻言,沈隽意骤然一怔。
上官鸿对他多数指点教导课业,极少谈及过往。
就是赵山长都只提其只是四品官员,便是如此,依旧可见其成就之大!
却不曾想,上官鸿竟曾是帝师!
想起动不动臭棋篓子,总闹顽童脾气,嘴硬心软的上官鸿,沈隽意的表情一时很是复杂。
“侯爷谬赞,劣为点墨之才,蒙老师不弃,肯俯首点拨一二,心中感激不尽,当不得栋梁之材。”
沈隽意回神自谦。
姜映梨本对萧疏隐目光炯然,闻言,她回神,眼前一亮,惊愕之余,不禁兴奋。
哇哦,她没想到这位空降的名师,竟还有这样轰轰烈烈的背景!
帝师!
帝王之师!
四舍五入,那跟皇帝都是同门了!
换成现代就是能跟主席称兄道弟!
难怪高傲如凌降曜非要从京都一路紧追不舍来柳城,偏要入上官鸿名下。
而今还耿耿于怀!
这换谁不激动,换谁不迷糊!
换谁不懊恼!
听到萧疏隐特地提及此事,虽无他意,却贬他捧沈隽意,实是撕开凌降曜的血肉伤疤。
换成旁人,凌降曜早生气了。
偏生这是萧疏隐。
面对沈隽意的自谦,他更觉刺耳,连带着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他自问才情家世俱不比沈隽意差,偏生上官鸿那老匹夫,竟是死活不肯收他!
他是真不服!
上官鸿那老匹夫当真是年老眼瞎!
萧疏隐也察觉到凌降曜神色有异,却浑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