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烈想了想,还是在徐韶华的对面坐下了,随后徐韶华取了些碧螺春投于盏中,口中慢悠悠道:
“让我猜猜,你回去后,用你的方式告知了右相大人,随后便被右相大人以不敬之罪施以惩罚了吧?”
木烈惊愕的抬起头,徐韶华只是微微一笑:
“莫急,我还没有说完。我再猜一猜,只怕你养伤的这两日,有人,唔,或许是你亲近之人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似是而非的话。
比如,你是否投诚于我,为我受了这么大的罪,顶撞了右相大人,我却对你一直不问,值也不值云云。”
徐韶华说着,抬起头,笑盈盈的看向木烈:
“木护卫,不知我说的可对?”
木烈这会儿张了张嘴,半晌这才磕磕巴巴道:
“郎,郎君料事如神,可郎君怎么知道的?难不成,难不成郎君还曾看过属下?”
徐韶华摇了摇头,木烈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徐韶华直接道:
“我若是去,你可过不了右相大人的试探,现在亦不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徐韶华这话一出,木烈直接愣住,他说着徐韶华的话,思索了一下,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徐韶华不再多说,只是自如的沏着茶水,随着
浅绿色的茶汤散发出阵阵浓香,木烈终于回过神来:()
“郎君,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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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螺春。家仆收了些雪水,倒是未曾让我食言,今日,贺木护卫重生之喜!木护卫,请吧。”
徐韶华如是说着,木烈瞳孔狠狠一颤,他呐呐道:
“郎君,郎君还记得……”
“不过数日前的事儿,我还不至于那么健忘吧?”
徐韶华莞尔一笑,可是木烈却不停的摇头:
“不一样,这不一样。”
木烈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当初看重少年,是因为右相看重,他虽然幽怨于右相的冷待,可却也相信右相的识人之术。
可是这短短时日间,少年的才情武艺,玲珑心思一样一样的折服了他。
可他不过一个护卫,哪里值得少年如今日这般用心待他?
茶香阵阵,木烈颤抖着手,端起了他渴盼了一十三年之久的茶水,可他与少年相识却不过半月而已。
这一刻,选择已经明朗。
随着一盏热茶下肚,木烈眼角浮起一丝泪花,又很快散去。
一盏茶下肚,那温暖的茶水让木烈的肚肠也在此刻变得暖融融起来,可随后,他便起身跪在了徐韶华的脚下:
“郎君,属下有错!属下蠢顿,因人语而怀疑郎君,还请郎君降罪!”
徐韶华抬手扶起木烈,木烈还想再跪,可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只一脸震惊的看着徐韶华,徐韶华遂淡声道:
“木护卫,不必如此。从我认识你开始,你的心性我都有所了解,你既愿意认我,那接下来的种种便是我的事儿。”
徐韶华看着木烈那有些歉疚的面色,笑了笑:
“包括,打消你的疑虑。”
徐韶华没有说的是,右相自以为以此事来判定自己与木烈有无勾结的可能,可他又怎知,那在他心中并不起眼的护卫,早就因为他的冷待升起了叛逆之心。
这一次,是右相亲手将一位追随了他十数年的老人推给了自己。
而木烈听了徐韶华的话后,那滴泪水终于滑下了眼角,他哽咽道:
“有郎君这话,属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没有人不想自己被珍重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