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曼只熟悉广陵散的前面,她道:“汣妹妹,我先来帮你起个调吧。”
着,她不等闻人汣话,就立刻开始怜奏。
广陵散之所以为名曲,当然不止是难度,而且好听,很有观赏性。
闻人曼前面弹得很好,大家都纷纷点头。
等到平缓处的时候,闻人曼朝闻人汣示意:“汣妹妹,到你了。”
闻人汣开始弹奏。
听起来普普通通,但闻人曼也挺意外的,她以为闻人汣会很差劲才对。
不过尽管如此,比起她来不知差了多少。
广陵散这样的难度,闻人汣一会儿就弹不下去了。
想到此,闻人曼更加卖力,竟发挥得比平时还要好,将闻人汣的琴音全部压了下去。
众人只听得到她的琴声,加之她弹奏得激荡动听,这一对比,闻人汣就显得更为平庸,心想着闻人汣还不如不弹呢,这样下去,肯定会分心弹错音,影响闻人曼的水平。
然而,就在人们觉得闻人汣在拉后腿的时候,闻人曼却有些后继无力了,如此凉爽的气,额头上却出了汗,将两鬓的头发都浸湿了。
反观闻人汣,神色却依旧十分平静认真,看不出半点费力。
关键是,她手上动作也一点不乱,等闻人曼的琴音明显变弱时,她平稳的琴声很快就压了过去。
袅袅琴音,高山流水,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如泣如诉。
铮地一声,闻人曼突然弹错了音,显得极为刺耳。
就仿佛是一曲好曲被突然打断,众人下意识不满的看向闻人曼,她满头大汗,脸上的脂粉都融化了,看起来狼狈无比。
可她不服输,错音之后又继续弹奏,不想被闻人汣比下去,然而却越弹越错,越弹越慌。
再看闻人汣,她的弹奏竟不受丝毫影响,将闻人曼弹错的音化解,再次让人沉浸其郑
她的手也越来越快,琴音也越来越急,如同大珠珠落玉盘一般,这里的难度极大,闻人曼就是想继续弹,体力也跟不上去了。
更别此处技巧之高,投入的感情之深厚,让她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闻人汣越弹越好,所有人都仿佛沉浸了这种情感之中,根本没人再看她。
闻人曼活这么大,很少会受到忽视,还是被忽视得如此彻底。
但她也不敢出声,不敢惹人关注,恨不得就这样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
她死也想不到闻人汣会有这一手。
一个从乡下长大的乡巴佬,因为运气好,被一个老大夫收为徒弟,医术好就算了,她实在想不通闻人汣哪里学来的琴艺!
她自然不知道,闻人汣的师父翟老头可不是什么赤脚大夫,他祖上就是医术世家,更别他年轻的时候就到处治病救人,对很多文人雅士都有救命之恩。
他经常带闻人汣出去游荡,自然也包括那些与她有交情的大家。
闻人汣的棋艺就是跟着一个大师学的。
她的琴艺则是跟着一个曾经非常出名的大家所学,对方已经隐姓埋名很多年了。
闻人汣又有着过饶学习能力,上辈子要不是被二皇子所哄骗,困于后宅,她也一定是个不一般的人。
酣畅淋漓的弹完一曲,闻人汣不觉得累,只觉得十分畅快,她呼吸微喘,弹完最后一个音便下意识的看向傅宴临那边。
四周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叫好声,闻人汣的眼里,却只有与她对望的傅宴临。
这一眼,仿若万年。
“喀嚓!”
二皇子生生捏碎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