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临紧搂着闻人汣,手上却很温柔的轻抚她的脊背,轻声安抚她:“阿汣,你有身孕,情绪不宜太激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叫人把翟叔带来好吗?”
闻人汣摇摇头,不一会儿就把傅宴临胸前的衣襟染湿了。
傅将军和傅恒几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阿汣,他们聪明的头脑都变得笨拙了起来。
“阿汣是不是委屈?那我们把这本族谱重新誊抄一遍,上面不会再有修改的痕迹,只有你的名字,然后再把这本族谱烧掉,好不好?”
傅恒的语气放得很轻,生怕吓着了失而复得的亲妹妹。
傅翰连忙:“对对对,我们把这本族谱烧了!”
傅晟也:“阿汣别难过,府里的痕迹我们马上也会处理得一干二净!以前是我们不好,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了。”
的是把王宝珠从前留下来的所有痕迹处理掉,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她居住过的影子,绝对不会让阿汣回了将军府看到什么东西不高兴。
闻人汣好不容易缓过来,听到他们的话,眼泪又哗哗的流。
她不是委屈,她有什么可委屈的呢,上辈子,父兄他们,以及族老们的家人、下人,上下共计百余人,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他们蒙冤而死,血流成河。
而仇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还帮着二皇子治病救人。
一想到自己救治的缺中可能有杀害父兄的刽子手,闻人汣就觉得窒息。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宴临脸色沉沉,大步抱着她往外走,想先带她回府休息。
她现在是双身子,情绪起伏太大,就算不为孩子,对她自己的身体也有影响,傅宴临不能冒这个险,必须尽快回府稳住她的情绪,而且翟神医也在王府。
“王爷,我没事,放我下来吧。”
闻人汣连忙道,她本来就觉得上辈子亏欠父兄他们,若是就这样走了,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有多忐忑。
傅宴临拧着眉头,虽停下脚步,但没有把她放下,对她道:
“阿汣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先在将军府中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好吗?”
闻人汣乖乖点头。
傅将军父子四个只觉得心中更加愧疚了,阿汣都不舒服了,还顾及着他们的情绪。
他们连忙带着傅宴临和闻人汣去了傅将军的主院。
那里是傅将军在家处理公事的地方,很少让其他人进去,包括王宝珠,所以也是王宝珠留下痕迹最少的地方。
而傅将军一般睡在书房的卧间,方便处理事情,主室很少睡,但有下人每日打扫得干净。
闻人汣刚被傅宴临抱着放在床榻上,入目的,便是浅绿的锦被,上面绣着清荷绿蓬的图案,十分雅致,房间里还有淡淡的熏香气味,如兰如竹。
再看房间内,摆设着清雅的花瓶,上面插着水嫩的鲜花。
窗边是一个梳妆台,整整齐齐的放着各种首饰盒,还有一把木梳放在台面上。
这个房间,像极了女主人还在时的模样。
闻人汣还看见了绣绷上,绣了一半的花样,绣的,好像是个虎头。
绣它的主人可能没想到会一去不返,而它似乎每日都有人清扫灰尘,看起来一尘不染,可时间过去了太久,绣面也早已发黄发旧了。
她的眼睛,又变得酸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