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停车场,欧野泥哆嗦了好一阵,才将车钥匙塞进孔里,发动了小飞象。
又过了好一阵子,她才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用纸巾把脸上的眼泪抹净。
在全国绝大多数医院都实行五天工作制的情况下,倍江医院坚持每周只休一天,数十年如一日。
自从妈妈阳炎把小飞象给了她之后,她来来回回都只在倍江城里打转,两叁个月都难得回家一次。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却好像经历了一场满是欺凌与驯化的爱情骗局。
当天欧野泥在小飞象里塞进了自己所有的行李家当,把钥匙放在了出租屋旁的消防栓箱子里,驱车二百多公里回了家。
五天后,还在怀疑欧野泥到底是真走了还是没走的平天下接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电话——
“这里是倍江市劳动仲裁院,欧阳妮与倍江医院的劳动争议已受理,请在规定期限内提交答辩书。”
倍江医院诚然并没有当真倾全院之力培养欧野泥,因为财务发现并没有欧野泥的培训费用报销记录。
几方核对之后才发现,原本在数月之前欧野泥已经将培训费用发票呈递给了人事处,申请报销垫资。但平天下在审核过程中,高标准严进严出,以说明不详实为由初次驳回,要求欧野泥按他的要求重新提交。
当时欧野泥咨询了律师余池,对方建议她若无十分把握在倍江医院焊牢一生,可暂缓报销流程,避免给以后争端落下实据。
欧野泥放着十余万的培训费用不拿,居然生生地自己承了下来。放眼整个医院,自单位成立起来无出其右。
身经百战的法务对于劳动法是滚瓜烂熟的,“单位没给报销培训费用,建立在此基础上的合同就是一纸空文,很难认定服务期和违约金的呀……”
平天下这才知道小妮子早已经生了二心,他在驯化着她,没想到她也一直在观察着他。
手抖了,第一下的烟没有点燃。
“同志们。欧阳妮这个人……聪明、机敏、善辩,这些都是一些优秀的品质,”平天下定了定神,吐出一口急躁的烟雾,“但是聪明太过,则为狡诈和品德残缺。我们宁可要一个善良的平庸之辈,也不要培养一个出类拔萃的奸狡之徒……”
梁院长和元里心照不宣地想着:“你要早点给她审批了费用屁事没有。”
倍江医院终究还是有对欧野泥倾尽全力的时候。
“这个口子开不得,后续其他员工的模仿效应我们医院承受不来,”平天下对法务部门下了最高指令:“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拿不到欧阳妮一分钱,也绝不能让她离开倍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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