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碧空如水,繁星点点,夜风吹起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
书房里,信王重新拿起画笔,“上次之事已然打草惊蛇,太子那边先莫要轻举妄动,吩咐下去,近来行事都长点脑子,莫要被人抓住把柄,太子已经盯上了。”
侍卫轻声应是。
信王笔尖轻点细描,“唐中那里可有遗漏?”
侍卫闻言,惶恐跪倒,“属下无能,唐中那厮,背地里做的账册被太子的人拿走了!”
信王闻言笔尖一顿,蓝色的颜料顿时在纸上晕开一片,他握紧画笔,眉目间一片冷凝肃杀,“废物,把东西拿回来,拿不回来就毁了,莫要留在太子手里。”
他筹谋多年,万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喏。”侍卫应声就要离开,信王又叫住他。
“先莫要轻举妄动,待风声下去再做打算。”
待侍卫退出去后,信王拿着被墨迹毁了的江山图,随意抬手将其扔在碳盆上,火焰迅速将其吞噬。
“太子,本王的好侄儿。”信王看着逐渐化成飞灰的画,冷笑一声,“本王倒是小瞧了你。”
京中暗潮涌动时,都云谏一行人出了京都,快马加鞭赶往南疆。
原本以都云谏的资质大可以留在京中享清福,可他自请外放历练,便是都御史也无法更改他的意愿,无奈之下只得由他去。
这可把陶氏和都云晟高兴坏了,只要都云谏出了京都,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他永远回不来。
只要都云谏死了,当初那件事,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都家,日后都是都云晟的。
都云谏等人夜以继日的赶路,这日,他们在一家路边的茶棚停下歇脚,老板熟练的吆喝着几人入座,不多时就上了两壶茶。
几人落座时,周围几个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罗生边涮茶碗边打量四周。
四周一片寂静,偶有鸟雀啼鸣,周围的桌子上坐着的全部都是身高体宽的大汉,且全都一言不发,动作统一的喝着茶,目光犀利。
罗生见状向都云谏几人投去目光,都云谏也都发现了异常,暗自摇头示意。
几人心中了然,暗自警惕。
茶摊老板也发现了不寻常,几刻钟前来的这群大汉各个虎背熊腰,一副练家子的模样,坐在他这里一言不发,神情警醒,一副要搞事情的样子。
后来的几人一看也不是好惹的,他往灶台里添了把火,炉子里水汽氤氲,咕嘟作响,手里取了茶叶侧眸悄悄打量着茶摊上的众人,心下暗暗紧张。
歇罢后,都云谏轻扫了一眼周围,起身淡淡道:“继续赶路。”
不待几人走出茶棚,周围桌子上的人不知从哪里抽出刀剑,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都云谏几人包围了起来。
茶摊老板见状,吓得顿时一个激灵抱头就躲在了灶台后,哭丧着脸瑟瑟发抖。
老天爷呀,他的茶摊要遭殃了!
罗生几人拔剑严阵以待,都云谏回头扫了一眼,茶摊老板已经消失不见,他微微扬起下巴,冷声道:“将人引开,莫要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