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既然你执意让云轩加入,我就如你所愿了。
“宁远,你说海图的那份聘礼会是什么?”卿言一边挑着姜糖一边随意的问。
“言儿,无论是什么我都能接受,不用担心。”宁远跟在卿言身后,声线压抑。
他已经猜到了。卿言紧张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些,无论哪种,有个心理准备总是必要的。
“宁远,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卿言回身,抓住他的手握在胸前。
傍晚,卫城的驿馆内,皇帝好像知道卿言故意拖拉的心思似的,派来了口谕和前来迎接她回宫的禁卫军。
“着长公主即刻回京商议秋戎联姻事宜,不得有误。”传令太监王怀胜尖细的声音本来就不怎么好听,此时此刻越发显得讨厌了。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连父皇都下旨来催了。”卿言怏怏的往嘴里塞着姜糖。
“这样一来,平秋公主的称号可算是实至名归了。”云轩笑道。
平秋!卿言不雅的白了他一眼,心中甚是明了。秋戎一直是大齐西北边锤的威胁,此次主动要求联姻,隆庆帝自然十分高兴。
“兵来将挡,在大齐的皇宫里,还怕他吃了我不成。”卿言狠狠的嚼碎了口里的姜糖。
第二日,在王怀胜和禁卫军的共同催促下,卿言还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挨到了日落后才抵达皇宫。
刚修整好,便有人传来上谕:着长公主觐见。
是祸躲不过。
静心殿内,卿言跪拜于御案前:“儿臣参见父皇。”
“皇儿平身。”隆庆帝抬手示意。
卿言站起身来,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尽管此时身着常服,却依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亲情于君臣之间显得十分单薄。想起刚刚自己那句儿臣与父皇,似乎这两个词的重点都落在了后一个字上:皇和臣。
隆庆帝仍埋首于御案,卿言亦不声不响的立于侧,直到隆庆帝将朱笔搁于架上,卿言才移步上前。
抬头看着眼前皇帝的脸,卿言忽而怔住了。眼窝深陷眼晕极深,颧骨也因两颊消瘦而高高隆起,嘴唇干裂而苍白,连额头的上皱纹似乎也多了几许,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竟显得老态龙钟。
“父皇!”卿言不自觉的就叫出声来。
“娇娇,过来让朕看看。”隆庆帝将手伸向卿言。
娇娇!这个名字许久没有听过他叫过了,久得连卿言都以为是不是已经被他遗忘了。
卿言慢慢的走到隆庆帝跟前,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掌上,心里五味杂陈。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隆庆帝拍着卿言的小手,目光在她身上不住的搜索,发现她完好无损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去见过你母后了吗?”
“还未去问安。”
“自从你离京以后,你母后就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已经病倒多日了,去陪陪她吧。”
“儿臣遵旨。”
“下去休息吧。”
休息!卿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急急的将她催回,刚进宫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传来觐见,不是为了商议联姻事宜难道就是为了这么几句寒暄?
卿言见隆庆帝又低下头看奏折,也不便多问,疑惑的准备退下,却听到了隆庆帝的声音意外的响起。
“娇娇,给你母后带个话,今日公务太多,朕明日去看她。”
“是。”又是一句娇娇,卿言更是觉得今天的隆庆帝不可思议了,慢慢退出静心殿时,卿言似乎还听到隆庆帝在喃喃自语:“到明天,该是她为后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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