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一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暂且不说大臣们在朝中如何唾沫星子四溅,先前尚公主的诸多驸马,也一一找上了门来。
其中闹腾最凶的,竟然是还在国子监浑水摸鱼的前驸马薛松之。
薛松之一边暗恨当初的林萱月唆使他冷落了玉姝,害得两人夫妻情分没有延续,如今也享受不到成为陛下王君的荣誉。
一边又酩酊大醉的给同僚吹嘘,说陛下如今更改“驸马可以入仕”这条规矩,一定是因为他薛松之。
当年若不是碍于这条规矩,他又怎会埋怨公主,又怎么会冷落公主,致使两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想当年的昭德公主,温婉贤淑又漂亮大方,哪怕他冷落对方五年,对方都没埋怨过。
这样的女子,不是对他情根深种又是什么?
恐怕现在的结局,对方想起来也是遗憾的吧?
薛松之这样给自己洗脑,私下里吹嘘的时候,众人也只看笑话却不接茬。
如今的他身份低下,见到陛下要叩拜不说,甚至还不能抬头直视天颜。
就这般差距悬殊的两人,陛下会对他情根深种?
还是先想想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之后,要怎么死吧?
众人暗中腹诽,玉姝确实也从未想起过这么一号人,甚至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他。
只是如今瞧着桌上或是弹劾或是询问的折子,按了按眉头,静坐了一会没有说话。
柴福看了眼天色,给她端上一杯茶来,小声道:“陛下,衡王妃已经到了!”
玉姝这才回神,她揉揉眉心问道:“贺校尉呢?”
柴福想起贺双双,也忙点头:“贺校尉也早早就到了,如今估摸着,两人已经说上话了。”
玉姝这才“嗯”了一声,她拿起朱笔说道:“过一会儿再提醒朕吧!”
“是!”柴福不敢再打扰,小声退至一旁。
玉姝打开折子,发现是一个朝臣的口水文,有些不耐烦的将折子扔在了一旁。
她打开下一个,又见提到驸马都尉一事,干脆撂下朱笔起了身。
心中实在烦躁,折子也批不下去!
朝臣们不大同意尚公主的驸马进入朝政,玉姝也能理解,就是担心引起皇室混乱嘛!
毕竟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驸马专权乱政,还搞傀儡皇帝那一套,后来还差点被改朝换代!
所以从那以后,只要哪个人想娶皇室的公主,就必须得离开朝堂,这样可以避免外戚插手。
玉姝这么一弄,很容易把以前的隐患弄了出来,朝臣们自然不太同意。
可理解归理解,但涉及到裴琰,她就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
殿内空空荡荡,玉姝起身负手站在窗前,沉默的看了片刻廊下风景。
柴福伺候过一任皇帝,这会儿也差不多能摸到玉姝的心思,他在后面站了片刻,才小声说道:“陛下,您不如出去走走?”
玉姝叹了口气,手指摩梭了半晌才道:“柴福,当皇帝难还是当驸马难?”
柴福被这话惊了一下,随后忙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这是……”
“朕在想,驸马为何能专权呢?或者说,为什么驸马专权了后朝臣们不同意呢?”
如今的裴琰手掌金印,玉姝是直接分了一半皇权给他的,可朝臣们却没有一个因此担心。
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自己性格强势并手握大权,众人都知道裴琰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还因为什么?
因为众人都觉得,她的孩子姓嵇,他们的血脉是皇家血脉!
皇权永远至上,这才是最根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