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笑了,这里现在已经是即将变卖的抵押资产。”白叙温和道:“您现在就算是留在这里,也不能改变任何事。”
李听墨鬓角的白发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浓密刺眼,他蓦然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了白叙面前,道:“我现在怀疑,这一切根本就是你一个人搞的鬼!你一定是蒙蔽了斯珩!白叙!我会去起诉你!你等着吃牢饭吧!”
“您误会了,我并没有风骋集团的股份,更没有决策权,这一切都是李先生的意思,我现在只是按照他对我最后的交代,将风骋集团的剩余资产进行抵债处理。”
白叙收敛了笑意,平静地看着李听墨,道:“您应该早就想到今日的,李先生从来不是任人鱼肉的性格。”
李听墨的脑海中,浮现李斯珩那张温润又无杀伤力的脸。
他的狼子野心,自己不是一直知道的吗?只是被他温和无害的皮囊麻痹太久,以至于自己都忘记了他原本的样子。
李听墨几乎站不稳,他手撑着桌子,颤巍巍的看向白叙,咬着牙道:“他就这么恨我?”
“您现在问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天快亮了,记者也要来了,您还是先回去吧。”白叙扶住李听墨,淡淡道:“您现在该做的,就是回去休息,至于其他的一切,您都已经改变不了了。”
李听墨恶狠狠地看着白叙,他好似骤然明白了,突然死死握住白叙的手臂,急切道:“我问你,李斯珩绕了这么大一圈,是不是为了边月?他就是在为了边月报复我们,是吗?”
“您别多想,李先生做这些决定,完全是出于他自己的立场,和别人无关,您要是对我有什么怨气,我任您打骂,绝不还手。”
白叙的话语让李听墨有种怒气无处释放的无力感,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白叙不过就是李斯珩的走狗,所有的决定,都是李斯珩自己做的。
他竟是被自己的儿子,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李听突然换上了一副哀求的神色,他看着白叙,道:“白叙你听我说,我现在年纪大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我维护一生的风骋就这么没了,我对你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你就当成全我,你别让风骋的资产被变卖,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向你保证,李斯珩造成的资金缺口,我一定补上。”
“您打算用什么方式补上?”
“我”
“不可能的,这个数额已经不是你能补上的范畴了。”面对着李听墨急切的目光,白叙摇头,轻声道:“不可能的,这个窟窿,光用李先生留给您养老的钱,根本是杯水车薪,整个香江,只有利兴的资产能够堵上这个窟窿,可是您觉得,沈津辞会帮您吗?”
李听墨眼中的光暗淡,他失魂落魄的看着白叙,一身的锐气尽数消失,他的背骤然垮塌下来,这一次,白叙扶着他离开,他再也没有说话。
唐雨薇一直在家中等着,她穿着白色的丧服,头发挽在脑后,少有的清雅装扮。
此时此刻,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李斯珩的离世对于她而言,是这世上最大的打击。
她呆滞的看着被布置成灵堂的大厅,李斯珩的照片已经挂上了,黑白遗照,异常刺目。
李听墨失魂落魄的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出场景,他气不打一处来,蓦然怒视唐雨薇,吼道:“现在是难过的时候吗?你知不知风骋就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