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位者来说,杀心一旦起了,有没有证词都不重要。
她不死,他不放心。
所以淑妃在进入刑狱司第一日,便托人传信给大皇子,去找赫连祁求情。
她与赫连祁没有情谊。
但赫连祁一直很疼爱大皇子,毕竟是他第一个儿子,他看着大皇子长大,父子情分非同一般。
乾心殿里。
大皇子跪在地上哭的泪眼婆娑,“父皇,求您饶母妃一次。您以前教导儿臣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母妃她一定知道错了,求求您给她一次机会!”
赫连祁面沉如水,“谁教你这么说的?”
“没有人教,是儿臣听闻您把母妃送入刑狱司,儿臣自己想的……”大皇子边哭边摇头,泪如雨下。
赫连祁盯着他看了许久,“来人,把大皇子送回景禧宫。”
“父皇,求求您了……儿臣不能没有母妃……儿臣要母妃……”大皇子不断哭喊。
最终被汪德贵强行抱出了景禧宫。
片刻后。
汪德贵回来复命,“陛下,奴才将大皇子送回景禧宫了。但大皇子依旧哭闹着要淑妃……”
赫连祁不为所动。淑妃以为她这一招,能让皇帝网开一面。
但赫连祁只想,这种毒妇,若是教导他儿子,只会把他儿子教坏。
他该给孩子挑一个温良守礼、本分规矩的母妃。
在刑狱司审讯三日,淑妃遍体鳞伤,彻底明悟,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继续撑下去,没有意义。
皇帝就是要她死。
她恨极了宁婉音,也恨皇帝。
别的事情她都懒得说,反正都要死了,谁还仔细和敌人交代自己的罪行。
但她决定主动告诉赫连祁一桩案子。
“陛下,淑妃有一桩案情交代,但她要当面和您禀报。”吴密上前道。
赫连祁正在批折子,下首位的宁婉音照例也在“伺候笔墨”(看账簿)。
“带她进来。”赫连祁道。
血迹斑斑的淑妃被拖了进来。看着眼前这两个她深恶痛绝的人,他们依旧高高在上,而她已经跌落尘泥。
她即便死,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啊。
淑妃看向皇帝,突然笑了:
“庄妃的毒,是我下的。”
赫连祁脸色霎冷,“竟然是你!”
“是啊,你最重要的女人,折在我手中。”淑妃眼底闪过一丝畅快,视线落在宁婉音脸上:
“宁婉音,琼华苑里的毒药,是你放的。我布局,你顺水推舟,我们都是栽赃陷害,又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