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贴着的东西便也有了眉目,是拿红纸剪的歪歪扭扭的“囍”字——
虞欢心中大骇。
她这是……被抢到土匪窝里了?!
她从前曾听沈岭讲过,每当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就有人选择落草为寇。
世道越乱,匪盗越多。
朝廷无力征讨,只能任由这些匪盗野蛮发展。
而前世的沈岭能成一方气候,也与配合官府剿灭悍匪有关。
这些匪盗,对内颇讲义气,对外则穷凶极恶。
她现在身陷险境,又不知外面情况如何,最要紧的,就是稳住自己,尽量与这里的领头之人周旋,等待救援。
正想着,忽听门声一响,有人从外面进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光线暗淡,这人披了一身暗夜里的黑,身形看着和卢虎差不多高,但脑袋却比卢虎还要大两圈。
当他进门以后,原本还宽敞的屋子就像瞬间被塞进一座塔,连空气都好像被他堵了个严严实实。
虞欢被绑着,行动不便,只有勉强撑起自己,看来人把手里拿着的油灯送到她这边,似乎是在打量她。
她不开口,那人也没动静,一时间,屋子里的静与外面的吵闹成了鲜明的对比。
良久,盛猛当先开口道,“那什么,你别紧张啊,我是个好人。”
虞欢腹诽:哪个好人能干出劫人的勾当?
见虞欢没说话,盛猛继续强调,“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你我也算是见了两回了,互相也算熟悉了,一会儿和我去拜堂,你可别哭啊——”
虞欢试图提醒他,“我和别人成过亲了。”
盛猛毫不在意,“成亲怎么了?你们又没拜堂,不打紧!”
虞欢睁大了眼睛,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又见他又往床榻这边走了几步,灯火随着他的步子摇曳两下,灯芯上爆起几朵灯花儿。
“且慢——”
不知道眼前之人会做出什么事,她继续出言拖延,“我被你带到此地,还不知此处是何地,阁下名姓为何。”
“这里是松山,”盛猛步子没停,把油灯搁在桌上,走到她面前,“我叫盛猛。”
见她没再说话,干脆追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吧。”
虞欢默默地想,这人倒是爽快,打起交道来应该能省心不少。此番若能脱险,或许可以考虑将此人招入麾下……
冷不丁听见盛猛又补了一句,“但是你得快点儿问啊,前面都布置好了,就等你重新梳个头,跟我出去抓紧时间拜堂呢!”
拜堂、拜堂、这山匪头子对要做的事还真是执着——
不过有这份心,倒是适合做个先锋将军什么的。
那厢盛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忽地落在床边掉落的钗子上。
他也是个识货的人,拿手里一掂量就知道,这钗子是足金打造,一支能抵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
抵他们山头开销的话,也够一月有余。
想到这里,他冲口而出,“松山挺好的,我模样儿也不差,你嫁给我,咱们俩一个手里有钱,一个手里有人,强强联合,绝对比你嫁给沈岭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大头兵强多了!”
刚说到这儿,就听门外有个手下来找,“大哥不好了!外头有个自称叫沈岭的,让你还他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