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刀光和簪叉左右包抄,就要把前方贼子拿下的时候,眼中青光大作,耳边响起“嗡”的一声。
湛执事再想收回发簪保命,却已经来不及了,腰间被青绿之光擦过,顿遭重创。
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带着一蓬鲜血飞出十丈外,斩断两棵松柏之后又旋了回来,压在了湛执事的脖颈上,压得十分紧,剑锋几乎已经压进了肉里,血迹在剑锋下若隐若现。
赵汝御自上方一株大树上飘然落下,一脚踩在湛执事腰上,真元涌入他体内,顿时封了个严严实实,同时也止住了他腰上的血口子。
“真没想到啊,若水兄,竟然是你!”
湛执事惨然一笑,连咳数声,懒得分辩,只将眼睛闭上,等候处置。
赵汝御瞟了一眼刘小楼逃走的方向,内心挣扎片刻,终于没有追下去,而是将湛执事提了起来,赶往上界峰。
至左峰上的峭壁庭院处,他将湛执事扔在地上,向主屋躬身禀告:“陆长老,人拿下了,果然是姓湛的!”
半晌,屋中传来一声轻叹:“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先送幽居洞吧,告诉掌刑执事……先关十年。”
赵汝御躬身领命:“是。”
屋内陆长老又道:“你也下去早做准备,月中内门弟子选录时,好生表现。”
赵汝御心中一阵狂喜,只觉这几个月的日晒雨淋、昼夜颠倒之苦,全值了。
正欢喜时,又听陆长老道:“家丑不可外扬,那个阵法师处置了么?”
赵汝御满心忐忑,禀告道:“弟子疏忽了,为了拿下湛执事,弟子拼尽全力,待念及李木时,他已经逃得不知去向。”
陆长老沉默片刻,道:“也是你心善,罢了,算不得什么要紧事,你自己斟酌吧。”
湛执事这么一说,刘小楼就感觉有些不妙,这厮似乎和赵汝御不是一路的?
想了想,他又加大语气拒绝道:“湛执事,请勿令我违背阵法师的行规,否则在下将来无法于此道立足了。若有什么问题,请向赵执事询问,在下恕难从命!”
声音不轻,却没有引来期待中暗藏的赵汝御,刘小楼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了。
湛执事依旧是在笑,但掌中却多了柄薄如蝉翼的短刀,那短刀在他掌中浮起,开始旋转起来,上下左右的旋转,转成了一团光球。
嗡嗡声中,这光球离开他掌心,围着刘小楼旋转起来,不用多说,这一手已经彰示了湛执事的修为——与赵汝御相似,至少是炼气圆满,这就是最好的威胁。
“你想引姓赵的来么?恐怕是没有机会了,我最后说一遍,三个问题,回答出来,让你走。”
刘小楼不说话,只是瞪着湛执事,眼角余光跟着转来转去的刀光,随时准备自保。
湛执事问:“其一,赵汝御怎么找上你的?是他自己,还是通过别人?其二,阵法的弱点是什么?是你看出来的,还是他告诉你的?其三,你修复好阵法之后,他答应给伱什么?”
刘小楼思索片刻,道:“此间路正当中,四面透风,不利于说话,湛执事,不如你我寻一处隐蔽的所在……这附近有没有洞窟之类?或者贵派修建的房舍?”
湛执事又笑了,道了声“跟我来”,向山道东南侧行去,刘小楼跟在他身后,拐了几个弯,果然见到一处洞窟。
这洞窟是个半漏风的,但已经远比刚才要强上许多,刘小楼手腕微微上抬,口中道:“要回答湛执事的问题,就得说一说晚辈来玉鹅峰的用意了,说起来话长,湛执事不要嫌弃就好。”
“你说。”
“晚辈有位好友,他的好友曾经告诉他,说是玉鹅峰上有万年古松,我那好友很是不解,说这玉鹅峰是罗浮派的山头,有天地灵物有什么出奇?我那好友的好友就说,你想不想折一根松枝啊?这松枝历经风霜雨雪,受过不知多少雷劈电打,吸日月之精华……”
刘小楼开始讲故事,故事越扯越远,扯了半天也没扯回正题上,听得湛执事眉头大皱,心下忽生一股烦躁,喝道:“说你自己,不要东拉西扯!你就说……你是自己来的,还是……赵汝御将你找来的?”
刘小楼问:“湛执事,您的三個问题,我看都没问在根子上,您到底想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