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派内门庶务罗执事讳辛……毛公坛毛老叔公讳恩……浔溪王老讳质……龙湖蔡公讳九成……洪都辛三爷讳不弃携二男辛凤、辛豹……狮子岭长男焦虎……此为丹霞各支。东横镇贾家……抚州钱家……梧桐山莲花寨……华沟熊氏……摘月宗……折梅派……伏虎门……明羽观雷鸣道人……此为我苏氏交好之世家高门……”
刘小楼一边听林管事报客名,一边尽量去记上述贺客的相貌特征,虽说不一定用得上,但总归有备无患。
一人挑帘而入,约莫四十有余,仪表堂堂,面容略肖苏至。见他进来,众管事仆婢纷纷行礼,口称“二老爷”,正是苏至之弟,苏寻。
苏寻绷着脸扫了一眼,催促道:“快一些!”又满脸不悦的瞪着刘小楼:“今日双修大礼,你跑哪里去了?”
刘小楼低头认错:“是我的不是,去送好友,回来迟了。”
苏寻“哼”了一声:“若再误事,仔细你的皮!”
没办法,刘小楼赘婿身份摆在这里,地位低微,在仆役婢女跟前还能撑半个主子的架子,到了管事们面前就基本上“平起平坐”了,若是闹到苏家人眼里,那可真就与仆役也没什么分别,何况训斥他的还是二房之主,所以只能乖乖认怂:“是。”
苏寻再次叮嘱:“再快些,不要误了吉时!”说罢,甩袖而去。
于是屋中再次忙碌纷乱起来,有活的拼命干活,没活的走来走去,也显得很拼命,众仆役婢女老妈子们再也顾不得将刘小楼当个人,纯当成了摆设木偶,重抹快捻抹复挑,搞得他晕头转向一脸懵。
这场双修大礼就是摆出来给人看的,宣告苏家五娘已经成亲,各家不用再觊觎了,所以准备时间虽然仓促,仪式却很盛大。
刘小楼在一阵锣鼓声中被拥了出去,穿过相连的连廊,拉到瓜芦堂后门,在司仪的高声赞礼中又稀里糊涂被推上大堂。
堂外的爆竹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堂上满满都是观礼的贺客,在各种起哄声中,他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协议上的自家娘子,她就站在自己对面,相隔咫尺。
苏五娘头上罩着大红盖头,身上同样包裹着不知几层的大红喜服,完全看不出身形和相貌,虽是第一次相见,争如不见。
他在司仪的高声呼喝中,向着素未谋面的苏五娘对拜了下去。
这一瞬间,心底泛起一股奇妙荒诞之感:道爷我这就算成亲了?
请访问最新地址
只是两天光景,神雾山的积雪就化尽了,那件貂毛大衣也才刚刚穿了两天,便又收回柜子里,等待下一个冬天的来临。apk
就好像老天爷的风口忽然被关上了一样,不过是一两天的工夫,天就暖了起来。
应该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吧。
离山庄数里之外,刘小楼藏身于密林之中,头戴一顶匆匆扎成的草帽,面蒙黑巾,注视着脚下那条弯弯曲曲的山道。
山道正中那个大坑被自己遮掩得很好,想来是不会暴露的,刘小楼又转身查验了一遍身旁临时赶工完成的树弩,也没有问题。
等到午时早过,依旧不见马车的半点影子,这让他略感焦躁。今日是大婚之日,自己觑了個空偷偷跑出来,可没法在这里耽搁太久。
正着急间,马蹄声传来,一驾马车拐进山坳,刘小楼心中一喜,正要
他忽然呆了呆,将草帽扔了,把黑巾一把摘掉,直接冲了下去,拦在了马车前。
马被惊起,前蹄高扬,稀溜溜嘶鸣着,车驾顿时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位,正是宋管家,惊讶道:“新”瞟了车厢一眼,改口:“公子缘何在此?”
刘小楼哈哈道:“这不是来为董兄送行嘛,一想到别过之后,再见不知何年何月,就颇感惆怅,唉宋叔怎么也在?是我弄错了么?这不是董兄所乘车驾?”
宋管家露出笑容:“董公子毕竟是在庄子里受的伤,虽说是比试所致,但老爷还是觉得愧疚,特地让我送他一程,也向董家有所交代。”
说着,回头向车厢中道:“董公子,刘公子来送你了。”
车厢中顿时传出一声暴怒:“让他走!我不想见他!走啊咳走咳”
宋管家爱莫能助的向刘小楼一摊手:“公子,你看”
刘小楼叹了口气:“董兄不能见谅于我,无法可施,来日再往棋山告罪宋叔,这一路颠簸,还请宋叔加意关照,莫使董兄伤势加重。”
董玮在车厢中叫道:“好啊,你来啊!若敢来棋山,看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