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由掌中天地引出,存想符印,只沉心于始点、终点,之间的笔划处不用想,让真元自行完成,便可勾连不断,而又若隐若现了。”
刘小楼听罢,先找了快石头试刻,奈何总是做不好,心思下意识就会关注中间的笔划过程,观察一条条符印通道蚀刻的效果,如此一来,就做不到一始一终。
起初,刘道然还算耐心,不时提醒他注意的要点,但多日之后,还是如此,却也不由抓耳挠腮了:“老弟,伱这……很简单啊,忘记过程,心思只存于入笔、终笔。”
刘小楼颓然道:“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与我玄功有些抵触。”
的确是抵触的,三玄门阴阳术注重中间过程,对一丝一毫的反馈都要求体察入微,由此作出相应的调整和应对,现在却要求他只关注开始和最后的结果,那还叫双修术么?
这就需要时间去磨合,去分裂自己的习惯,强行扭转下意识的行为,因此,直到半个月后,刘小楼才终于掌握了天地始终法,以炼气五层修为,完成了离散真元符阵盘。
至此,离九宫三块子阵盘的基础炼制完成,接下来就是融合材料了,也就是将各种幻阵所需灵材炼制为灵液,融入符印上的各条同道之中。
哪种灵液过哪条通道,两人在一起探讨了三天,设计完成最终的方案。
刘小楼收获巨大,因此也投桃报李,教习刘道然迷离香的融化法,以及融合入阵的思路。
刘道然很认真的学习着,耗时半个月,完成了景云符阵盘的最终炼制,这件阵盘掺杂了半寸迷离香,初试之时,天上有景云升起,云层上光影晃动,映现各种幻象,看得人脸红脖子粗。
刘小楼很满意,刘道然却不满意,皱眉道:“太粗暴了、太直接了,和老弟你那临渊玄石阵的变化多端、血肉饱满、情景交融远远无法相提并论。”
刘小楼安慰他:“这是认知问题,待老兄经验丰富之后,自可愈加完善。行了,该干正经事了,老兄抓紧时间重新炼制一块景云符阵盘吧,这一块留存身边,没法交差。还有三宝真元符和离散真火符两块阵盘,也得抓紧,时限快到了。”
刘道然点头:“知道了,你要去哪里?”
刘小楼苦笑:“唐师不停催我了,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去跑,不可能让我一直炼制阵盘,联络各处,才是我的本职啊。”
刘道然挥手:“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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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起身出门时,刘道然愈发遮遮掩掩,就连给凤栖梧的银子,也是让刘小楼先付,他躲到一边低头作沉思状。直到刘小楼付了二十多两银子,这才从沉思中恍然,“唔”了一声,跟在刘小楼身后,一边离开太平湖坊市,一边双手不停揉搓着脸颊。
其实夜色已深,哪里有人看他什么模样呢?刘小楼对此不是很理解,老师三玄先生当年在乌巢镇头条巷时,哪次不是在巷口和晴姐、张妈调笑多时,还和路过的熟人打招呼,可说落落大方、潇洒气度,乌龙山英雄们逛头条巷时,不也都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吗?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至于此?就算被家中悍妻知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一纸休书便是。
休书又算得了什么?自家再过半年就能接到一张,到时候定要妥善保管,珍而藏之,自家可是当过神雾山苏家姑爷的,有了这份资历,在乌龙山里的号召力就会大增,谁敢看不起咱,咱就把休书取出来抖给他看!
而且,下一回再有机会倒插门,是不是中选的可能会大一些呢?
他对刘道然的遮遮掩掩很不以为然,刘道然却也同样对他的大张旗鼓无法理解,好在很快就回了放鹤峰,这一桩算是暂时揭过。
刘道然得了五寸长的一截迷离香,自然信守承诺,传授刘小楼他师门独有的蚀刻符印法门。
他向刘小楼道:“老弟,你之前已经看过我蚀刻符印,想必也学了不少,而且还试过两回……不必惭愧,既然让你看,就没什么关碍。你炼也炼过了,想必已知,单看手法是学不去天元始终法的,须有真元调度之法,否则难以为继。”
刘小楼恭恭敬敬请教:“还请道然兄指教。”
刘道然微微一笑:“你看我蚀刻符印,盯着的是我的指尖,看见的是指尖吞吐真元,落在玉玦上,指笔龙蛇,碎玉纷飞,于是符印呈现,是不是?”
刘小楼点头:“对。道然兄说,真元调度,该当如何调度?”
刘道然将蚀刻符印的手腕轻轻转了半圈:“老弟请看。”
就见他手掌握成拳,拳内中空,在这中空之间,若隐若现似有风云激荡,肉眼几可识别!
“老弟先挑一枚鸡子,握于掌中,自劳宫穴中吐出真元,透入鸡子之中,令壳内清黄旋转,正九周、反九周,如是不停,久后便觉掌中如天地,内有玄黄混沌之仪象。”
“需练多久?”
“慢者需十日,快者只一日。”
“道然兄当初用了多久?”
“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