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御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快些吃喝”
刘小楼不再多言,大口喝酒、大口吃鸡。
就听赵汝御问:“说说吧,你是哪里的散修?姓甚名谁?”
刘小楼啃着鸡架子道:“在下赵执事一听在下口音,或许就知道了,在下荆湘散修,原是排教弟子,姓李名木。”
赵汝御问:“排教第几支?”
刘小楼道:“曾是排教第三支的。您也知道,排教与罗浮派这等名门大宗不同,教中弟子太过繁杂,各色人等都有,可说是藏污纳垢,在下实在看不过眼,早已离开多年,如今孑然一身,浪迹天涯。”
赵汝御道:“哈?意思就是,我让人去排教第七支打听伱的底细,也很难打听到咯?”
刘小楼干笑:“不是这個意思,确实离开多年了,呵呵”
赵汝御无所谓道:“我不管你那些陈年旧事,你一边吃,我一边问。我观你在黄龙涧边潜伏了大半夜,一直捱到黎明时分入阵,是出于什么考虑?”
刘小楼眨了眨眼睛,如实回答:“在下是阵法师,见阵之后便下意识想探究明白,看来看去,只觉此阵是极好的,但也有破绽可寻,便是天将黎明时,阵法的运转或有滞涩之兆。”
赵汝御追问:“那你探究出来了吗?原因何在?”
刘小楼犹豫道:“这”
赵汝御皱眉:“有什么顾虑的?”
刘小楼深吸了一口气:“赵执事,在下头一回来罗浮山,不知贵宗的行事风格如何,但在下听说过很多其他宗门的旧事,多有散修招认之后,便被那些宗门毁尸灭迹”
赵汝御道:“要杀你,早就杀了哈,这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若是说得对,我保你不死。”
刘小楼试探道:“那就多谢赵执事了会不会将在下永禁于山上么?”
赵汝御道:“那得看你立的功劳大不大了,哈?”
刘小楼咬牙:“那我就相信赵执事一回其实说来简单,黎明时分,玉鹅峰上常会漫过一阵山雾,这座是叫土门阵吧?这座土门阵的阵门有三,其中一座与山雾漫来的方向正好对着,等若敞开大门迎接山雾,雾性迷,此门为阵中指向之门,入了山雾,指向便会出错。当然,问题不大,山雾漫出阵外,一切便可复原。”
赵汝御听着刘小楼的解释,神色间看不出分毫变化,只是沉吟不语。
刘小楼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好低头饮酒,冷不防被酒酸呛了一口,又捧起烧鸡大嚼。
过了片刻,又听赵汝御问道:“你小子……跟谁学的阵法?”
刘小楼回答:“在下之前便说过,是自学。偶然得了机缘,看了几本阵书。”
赵汝御追问:“什么阵书?”
刘小楼随口说了几本当初在金庭山下和一干阵法师们聊天时听说过的阵书:“比如《黄石阵略》、《七星阵图》之类。”
“你这个阵法师,在阵法师中算什么水准哈?”
刘小楼道:“在下,普普通通。”
赵汝御点了点头:“也是,炼气中期的阵法师如果换一个阵法师,能看出来么?”
刘小楼想了想,道:“炼气期的阵法师们,在下不敢保证,若是筑基境阵法师,应该都能看出来。”
赵汝御忽然起身就走,走到殿门口时又转身问了一句:“你是怎么下山的?”
刘小楼不解:“啊?”
“走的哪条山路?”
“原路下山青霞谷”
“原路?怎么走的?”
“遛边儿”
“遛边儿?”
“就是贴着崖边走”
“哈”
赵汝御忽然笑了,摇着头快步离去,笑得刘小楼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贴着山崖遛边,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