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惨淡的阳光下,李秀林贴上神行符片刻间出了人声鼎沸比武照旧的东新谷,身后拉出一道乌烟瘴气的滚滚土尘,朝着约莫三十里外的西新谷疾驰而去……
就在李秀林奔行在山路上的同一时间,西新谷王动的那栋石屋里,床上盘膝闭目的王动正处于冲击炼气境的紧要时刻。
至于两只幼豹“雪儿”“冬儿”却是不在屋里,那两个生性好动的小家伙耐不住寂寞,半个时辰前偷偷跳窗户跑出去玩耍了。
十粒养息丹的药力,在过去的一个时辰里被先后炼化,此时王动鼓吹定型的丹田里,悬浮自转的那团内息已然恢复到了鼎盛时期。
“呼……”
王动吐出一口浊气稍稍定了定神,马不停蹄地默运内息冲窍诀,催动着丹田里的内息流入奇经八脉,由慢到快逐渐加速,完成着一个又一个周天搬运。
九九八十一个周天搬运一旦完成,王动便会催动已然运转到极致的澎湃内息,一鼓作气冲击奇经八脉上的365个窍穴,冲开一个是一个,多多益善。
不知不觉中,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默数着周天搬运次数的王动心中一喜,正好八十一次,冲窍就在此刻!
他全神贯注催动着澎湃汹涌的内息,朝着第一个窍穴猛冲过去。
谁知就在这时候,屋外院门的方向,一阵快过奔马两倍不止的脚步声呼吸间临近,下一刻便冲进院子停在了他的屋门外。
王动已然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要关头,爱谁谁,冲窍要紧!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来人一声大喊:“王动!石虎出事了!”
“啊?”
王动豁然变色,硬生生掐住了内息狂冲向窍穴的势头,翻身下床便要扑向门外,石虎是他过了命的兄弟,一听石虎出事,他当下便急了。
哪知他右脚刚刚抬起不到一寸,忽然全身一震,紧跟着一个趔趄跌坐回了床边。
“砰!”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中,眼前金星乱撞的王动一把扣住了身旁的木桌边缘,这才没有栽倒在地,却是“噗”的一口血箭狂喷在了地上……
“咣当!”
李秀林撞开房门一步闯进了屋里,一眼就看到了王动,当下便悚然一惊。
就见王动右手死死的按着小腹,半个屁股悬空斜坐在床边,颤抖不已的左臂撑着旁边的木桌边缘,勉强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倒。
“嘶……”
李秀林倒吸一口凉气,盯着双眼紧闭牙关咬得“咯咯”直响的王动,暗暗跌足道:坏了,我本想利用石虎之伤激他出手,纵是打断了他冲击炼气境,想他也不过是受点轻伤而已。
可我修为差的太多,没有冲击过炼气境,不知道冲关的凶险,这下定然是犯下了大错,看他冷汗直流的脸上,那两片不正常的潮红,分明是传说中的内息反噬丹田……
不过他既然还撑得住,显然是死不了,可又如何能去东新谷动手?如何为我西新谷挽回些颜面?这,这可如何是好?
嘶……不妙!
这王动桀骜凶悍有仇必报,实力超绝远远在我之上,我此番让他陷入如此险境,他伤好之后若是找我寻仇,我这管事的身份在他眼里屁也不是,那时如何是好?
莫不如趁他病要他命,以绝后患,此刻西新谷里没有几个人,只要做的干净一点,事后大家必会以为他是内息反噬死于非命,纵然有人怀疑到我,却也拿不出半点证据……
嘶……不妥!这王动虽说心狠手辣,却也是一条铁骨铮铮有恩必报的真汉子,我李秀林怎么说也曾救过他一命,相信他最多是恩怨相抵,绝不会出手伤我。
这些念头在李秀林的脑海中呼吸间转了一遍,他打定主意后轻手轻脚的走到王动面前,摸出几样东西放在了王动腿边,退后一步道:
“王动,我李秀林错已犯下,但此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是五粒速效跌打丸和几瓶金疮散,你若是缓过来了,还请快快服下,想必对你的伤势有所帮助。”
“稍……稍等!让我再缓缓……”
王动颤抖着嘴唇说完了这句话,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身子虽然不再颤抖了,可撑住木桌边缘微微发抖的左臂却是并未收回,至于李秀林的药,他看也没看。
先前他心念石虎情急之下,强行止住了内息猛冲向窍穴的势头,顿时导致了汹涌澎湃的内息暴走反噬,犹如决堤洪水般的倒灌回了丹田。
而丹田一旦被冲毁,他便铁铁的架定了双拐,所以他强忍着经脉中刀剜针挑的阵阵剧痛,玩了命的默运内息冲窍诀,直到此刻才算是镇压住了左冲右撞肆虐丹田的内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