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狗、贼!安敢如此欺我父子!”
王动两只拳头越攥越紧,“咯咯”直响的骨节声中,十几年的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十七年前,王动的母亲何玉茹难产而死,抛下了入赘何家的丈夫王远山和刚刚出生的儿子何动,哪知三年后何老爷子刚刚撒手人寰,继任家主的王动舅舅何仁义便起了歹心。
他非但强占了亡妹何玉茹留给丈夫和儿子的房产,田地,店铺,更将妹夫王远山和年仅三岁,体弱多病的外甥何动赶出了何家大门。
从那以后,住回贫民区老宅的王远山带着儿子何动,开始了苦不堪言的生活,而当时三岁、懂事过早的何动便跟随父姓,改名为王动,发誓和母亲早已经不在的何家名断情绝,永不相认。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何家再也没管过王动父子的死活,而生性好强的王动,也再没从那个所谓的舅舅家门前走过一次,倒是先后被那两个表哥何威何勇,纠集着一帮富家子弟欺辱嘲笑过好几次。
这一切的一切,王动并没有忘记,相反他对何家积满了恨意,只不过他不想再与何家有任何瓜葛,自己和父亲再苦再难,不是照样也挺过来了吗?
没想到时隔多年,父亲竟再一次伤在何家人的手里,而且伤的如此之重,王动再也忍无可忍,他腾地转身就想去找何勇报仇,可转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何勇那狗贼,他跑不了!而何仁义欠自己父子的旧债,这次也一并讨回。
当务之急,是先救了父亲性命。
想罢,王动强压着熊熊怒火看着站在一旁满脸关切的张婶,问道:“婶子,不知可曾给我爹请过大夫?”
张婶叹道:“自然是请过,大夫说你爹忧伤过度,再加上受了外伤,若是没有灵丹妙药,怕是生机将尽,不久于人世。”
“生机将尽?不就于人世?”王动心里猛的一痛,不,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就这么走了,绝不能。
“生机将尽,生机将尽,灵丹妙药……生机,妙药?”
王动紧皱着眉头在床边来回走动,喃喃重复着这些话,忽然,他眼睛一亮。
朱玲曾对我说,木主生机,而我的身体吸收了树妖少一半的木灵精华,只要不是受伤过重,那我完全不用药物就可以自行痊愈。
这么看来,我全身的血肉岂不是具备了自动回复生机的异能?换句话说,我的血肉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灵丹妙药。
王动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父亲是他人生中视若生命的人,只要能救活父亲,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也都舍得放弃,哪怕是要他一命换一命。
王动用力握了握拳头,抬头对站在床边的张婶道:“婶子,麻烦你把我爹扶起来。”
张婶楞了一下,不知道王动要做什么,可还是坐在床边慢慢的扶起了昏迷不醒的王动父亲,哦,也就是王远山。
“王动,俺,俺做什么啊?”一旁的黑大个虎子挠了挠头,也想帮忙。
王动强笑着摇了摇头,从角落的灶台上取了一只白瓷碗和一把菜刀,快步回到床边坐下。
“王动,你要……啊!”
见王动高高挽起袖口露出结实的左手腕,满脸狐疑的张婶刚刚开口,冷不丁就见王动一把抄起菜刀,眼也不眨一下,一刀就割在了手腕上,张婶惊叫一声吓得一闭眼。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寸许长的刀口,滴滴答答的掉进手腕下正对的白瓷碗,一旁的张婶和虎子脸都骇白了。
“婶子,你扶好我爹,”
王动放下菜刀,端起血腥味中似乎飘着些草木清香的一碗鲜血,笑着对吓傻的张婶道:“缘分已尽的师父曾给我吃了奇药炼制的灵丹,如今才过三日,想必我这血液里还有药效,正好来救父亲。”
“哦,哦……”
☆☆☆
“快看,快看,你爹醒了,”
张婶惊喜的望着平躺在床上,肚子里叽里咕噜一阵山响后,正缓缓睁开眼睛的王远山,不由的叫出了声。
“爹,爹,你醒啦,”王动急忙俯下身,轻轻的呼唤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