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别?…别?挠了……好娘子,我?知错了……”
两婢子在榻边笑闹成一团,沈玉娇在旁也止不住笑,只她不敢笑得太用力,现?在肚子大了,腹中孩子也愈发敏锐,外头有个什么动静,它也会作出反应。
或是翻个身,或是踢踢她的肚皮。
有一回,她的手搭在肚子上,孩子似知道她手的位置,竟不偏不倚在她掌下动了动。
仿佛隔着一层肚皮,与她击掌一般。
这种感觉对?沈玉娇来说?,既新奇,又有种说?不出的温情。
这是她的骨血,是她怀胎十月诞育的孩儿……
这世?上再没比这更亲近的亲人?了,一个人?用自己的骨血,化出了另一条生命,那?是何等的神奇。
“都在闹些什么?一天到晚疯疯癫癫,没个正型。”
乔嬷嬷掀帘进来,见着榻边闹作一团的两婢,忍不住摇头:“你们俩悠着点,要是撞到娘子,我?可饶不了你们!”
院里的奴婢们最怕乔嬷嬷,夏萤冬絮也不例外,连忙止住笑闹,乖乖站在一旁:“谨记嬷嬷教诲,下回不敢了。”
“嬷嬷别?吓她们,我?好好躺着呢,哪里会撞到。”沈玉娇缓缓坐起?,又看向乔嬷嬷身后跟着的黄嬷嬷,客气笑了笑:“黄嬷嬷来了,院中婢子年幼无礼,叫你见笑了。”
黄嬷嬷叉着手,躬身道:“裴夫人?客气了,您御下宽容,足见有颗仁心呢。”
又与黄嬷嬷寒暄了一番,沈玉娇便在两婢子的搀扶下,走到一旁的短榻卧躺着。
黄嬷嬷则是系起?袖口,坐到她身旁,开始今日的正胎按摩——
按照黄嬷嬷的说?法,每日以她的独家手法按摩半个时辰,便能循序渐进地矫正孩子胎位,保证临盆之时,孩子能顺利落地。
乔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也听?说?过宫里的娘娘们都会这般按摩正胎,只是掌握这项功夫的稳婆少之又少。
没想到自家娘子能遇上一个。乔嬷嬷心里欢喜,暗想自家娘子可真是好运道,孩子胎位正了,生产时可能省不少功夫!
是日夜里,夜阑人?静,月明星稀。
沈玉娇躺在床上,许是白日睡久了,这会儿没多少困意,于是随口与裴瑕问?起?三皇子纵马之事:“听?说?他这一路闹出不小动静,伤了百姓不说?,自个儿都险些坠马?”
熄了灯的帷帐中静了两息,才响起?男人?平静的嗓音:“确有此事。前两日的早朝有御史?参了他,圣上大怒,呵斥了三皇子一番,并罚他一月俸禄,连着应国公府、兵部侍郎、端王几人?也都被圣上点了名?,斥他们教子无方,皆扣了俸禄。”
沈玉娇闻言,叹了声:t?“这个三皇子,从前就知他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没想到两年过去,他越发轻狂,竟无视百姓,当街纵马。”
虽说?是喝醉了,但醉酒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道他不清楚?说?到底还是视朝纲律法为无物,视百姓性命如草芥。
“陛下已经训斥他,经过此次教训,想来他日后也会收敛些。”
“唉,希望如此。”
沈玉娇说?着,侧过身,迟疑片刻,问?:“郎君,三皇子出了这等事,对?二殿下来说?,应当有利?”
“大位之争,此消彼长?。”裴瑕淡声道,伸手轻拍了拍妻子的背:“朝堂之事,无须你操心。你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好生休息,顺利诞下我?们的孩儿。”
沈玉娇也知这种事并非她个后宅妇人?能够过问?的,长?睫垂下,她轻轻“嗯”了声。
“我?还听?说?,二殿下险些坠马,是被个武艺高强的壮士救了?”
她想着这应当不涉朝政,然那?轻拍肩背的手却明显停顿一下。
沈玉娇心下惴惴,难道这个也不能问??
半晌,头顶才传来男人?略显淡漠的嗓音:“是有此事。”
简简单单四个字,且并无多说?的意思。
沈玉娇心想,他大概真的不喜她过问?这些。罢了,不问?就不问?吧,反正与她也没多少关系。
俩人?皆无话,帐中一时安静下来,没多久,沈玉娇便靠在裴瑕结实的怀中睡去。
听?得怀中之人?轻柔均匀的呼吸,裴瑕黑眸轻垂,若有所?思。
良久,他也阖上眼,下颌抵着妻子的发,手掌搭上她的腹。
有所?隐瞒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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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日子短,转眼到了三月,处处桃红柳绿,莺歌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