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温州府船坞里那三艘战船,的确已经修建的七七八八,等沈毅今年南下,开春之后,大概就能下水了。
与赵涿说的时间,基本上没有差多少。
尽管……沈毅已经尽量在做保密工作了,可是……
天底下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过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大概猜到了赵家获取消息的渠道。
去年沈毅从工部以及兵仗局带走了一批匠人,这些匠人加在一起有二百人左右,他们到了东南沿海之后,大约有一半人以上投入了造船之中。
而要命的是,去年临回建康之前,沈毅为了拉拢这些匠人的人心,让他们用心用功夫给抗倭军造船造炮,他是带了一批想回建康的匠人回建康过年的。
这些人里,就有造船的工匠。
问题,大约就出在了这些人头上。
自己还是太心软了。
沈毅心里如是想。
如果他不把这些匠人带回建康来,那么赵家人即便想要打听消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轻松。
沈毅的心思飞快转动,他很快抬起头,看向赵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波动:“赵公子非要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办法。”
赵涿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对着二人笑了笑,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感谢二位来参加舍妹的婚事,赵某还有些事情,这就少陪了,二位慢吃慢用。”
“将来有机会,赵某再单独请二位喝酒。”
说罢,赵公子看了沈毅一眼,又笑了笑:“对了,沈主事好生考量一下,家父真的很想见你一面。”
“沈主事今天如果没有什么事,吃了饭不妨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我去跟家父说一声,家父在那边参加完婚礼,说不定会赶过来见沈主事一面。”
说罢,赵涿面色平静,转身推开门走了。
等这位赵大公子离开之后,沈毅才砖头瞥了一眼张简,微微低头道:“多谢师兄替我出头。”
张易安摆了摆手,他的表情也有些无奈:“你也看到了,老爷子退下来之后,建康城里的人越来越不把我们家里的人看在眼里了。”
沈毅微笑道:“那也是师兄说话不好听,正戳中的赵四姑娘的痛处,不然赵涿未必会这样说话。”
张简哈哈一笑。
“他家的这个四姑娘,名声是彻底臭了,将来想要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是绝难的事情,即便嫁个偏矮他们家一头的家庭,进门之后多半也要受气。”
“我让她招个上门婿,是实实在在的建议,可不是为了贬损她什么。”
两兄弟说说笑笑间,酒席已经正式开始。
因为这间房子有些偏僻,再加上赵涿跟张简起冲突的时候,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开席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挤进来吃饭,从头到尾,这一桌上也就只有五六个人,基本上都是稍稍吃上几筷子,就匆匆离席走了。
很快,其他所有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师兄弟两个人还在这里喝酒,两兄弟喝着喝着就忘了这里是越王府,而是把这里当成了邀月楼,你来我往,喝的不亦乐乎。
很快,天色就完全黑下来了。
越王府的宾客,也慢慢陆续散去。
沈毅这会儿只有四五分醉意,而张简已经醉了七八分,说话都有些迷糊了。
沈毅勉强还保持了意识清醒,他上前搀扶张简,把他扶到了门口,推开房门,正准备招呼张家的家丁把这位张大少爷抬回家,不成想他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身材中等,留着络腮短胡,身穿紫袍的中年人,已经站在了房门口。
而赵涿赵大公子,正毕恭毕敬的站在这个中年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