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谨笑着说道:“去淮安也宣了一道旨意,调淮安知府张简,为徐州知府。”
沈毅一怔,随即给孙谨倒满了酒。
“多谢公公相告。”
这种事情,孙谨说出来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样传话,多少是要负一些责任的。
他肯说,就是善意。
孙太监对着沈毅咧嘴笑了笑。
“伯爷您跟旁人不一样,不会矮看我们这些太监一头,跟您说实话,奴婢心里愿意。”
沈老爷摇头:“千万不要称什么奴婢奴婢的,你我私下里,便是朋友。”
两个人从市舶司的时候就开始认识,是实打实的老交情了。
孙太监微微低头,敬了沈毅一杯酒。
“我敬伯爷。”
……
沈毅留孙谨,在徐州待了差不多三天时间。
当然了,这三天不只是吃饭,主要是跟孙谨介绍徐州的一些情况,让他回去之后,能像皇帝禀报前线的具体战况。
到了第四天早上,沈老爷亲自送孙谨离开徐州。
送走了这位大太监之后,沈毅并没有回徐州城里,而是骑马从徐州一路往东南奔了十余里,在路上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在这条不怎么宽敞的道路上,看到了远方奔来的马匹身影。
一共十余骑。
等到这些人靠近之后,沈毅拿望远镜看了一眼,然后主动迎了上去。
距离只有十来步的时候,马上的一个年轻人也跳了起来,大步朝着沈毅走来。
沈老爷满脸笑容,拱手见礼:“难得见到师兄骑马。”
马上跳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任徐州知府张简。
张府尊同样满脸笑容,开口道:“早年任江都知县的时候,便常常骑马奔走在江都与建康之间,我自小就骑马,只是后来认识子恒之后,坐轿坐车才多了一些。”
说着,张府尊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毅,笑着说道:“差不多半年时间没见,再见面,沈中丞似乎消瘦了。”
沈毅摇头:“师兄莫要取笑。”
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住,开口道:“师兄怎么知道,我任副都御史了?”
“朝廷已经明发榜文了。”
张简笑眯眯的说道:“尤其是我这种要到徐州任事的官员,已经被提前告知,今后要受沈中丞节制。”
说话间,兄弟两个人已经又上了马匹,沈毅看了看张简身后,问道:“师兄孤身一人前来,那嫂夫人与大侄子去哪了?”
“打发他们回于潜老家了。”
张简开口道:“我在淮安任官,虽然有些危险,但毕竟还是我大陈境内,带她们去淮安,还说得过去,如今到淮北来了,再带她们,就多少有些不太像话。”
“回于潜老家,我还能安生一些。”
沈毅骑在马上,微笑道:“这个徐州知府,应该是赵师伯给师兄争取到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