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北伐,以沈毅翰林官出身,哪怕再得圣眷,他这个洪德七年的进士,到现在能够做到五品甚至是六品,都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毕竟立下江都沈家这个门户的沈大人,也就是沈毅的曾祖,当年也就是个从五品而已。
而沈毅现在,只用了七年时间就官居三品,位列勋爵,自然是要承担风险的。
沈老爷低头喝了口茶水之后,笑着说道:“好了,不与师兄扯一些闲事了,咱们说正经事。”
他顿了顿之后,开口道:“兖州之战,淮安军伤亡不小,尤其是伤兵,人数颇多,药材大夫都不够,我没有精力去协调地方上的大夫还有药材,都要拜托师兄去办。”
“如今伤兵营里躺着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说是咱们大陈的功臣,师兄能多救一个回来,就有一份功德在身上。”
沈毅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再者,就是兖州城里不能乱,我暂时也没有精力顾及城里的情况,我给师兄一个千户营调用,师兄将兖州打理好。”
张简无奈摇头:“我就知道,到这里来准没有好事情,又得替你沈老爷做苦工。”
沈毅笑着说道:“未来的山东布政,辛苦一些,合情合理。”
张简白了沈毅一眼。
“近来耳闻,沈侍郎擅长画饼与人充饥,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你沈子恒的饼,画的又大又圆。”
沈老爷瞪大了眼睛,叫屈道:“这是哪个传的闲话?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张府尊白了沈毅一眼,站了起来,背着手朝外走去:“兖州城里所有的药材商和大夫,子恒让人请到这府衙里来,我出面来跟他们聊。”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沈毅,问道:“我现在以什么身份跟他们说话?徐州知府,还是兖州知府?”
“自然是兖州知府。”
沈毅笑呵呵的说道:“淮安军占据之地,朝廷没有说话之前,一切军政都是我说了算,淮安军打到兖州,师兄是兖州知府。”
“将来打到济南,师兄便是济南知府。”
沈老爷语气笃定:“朝廷那里,我来解决。”
张府尊看了看沈毅,背着手走了出去。
“那本府,就有底气办事了。”
……
兖州的战况,以最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
这里到建康的距离,与到燕都的距离差不太多,因此南北两个朝廷,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
一家欢喜一家忧。
建康城里,皇帝陛下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用午膳,直接胃口大开,高兴的硬是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午膳之后,洪德皇帝更是龙颜大悦,当天下午便离开了皇城,陪着太后娘娘去了鸡鸣寺敬香。
从鸡鸣寺回来之后,皇帝陛下犹自十分高兴,当天夜里,临幸了在德庆殿里伺候的两个宫女。
而相比较来说,另一边刚刚登基的昭武皇帝,自然就没有什么欢喜可言了。
这位北齐的新帝收到消息之后,只能用震怒两个字来形容。
他先是叫来了周家父子以及舅舅郎琰,大将军图远,以及宰相严礼一起,齐聚皇宫修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