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会胡来的人吗?我像吗?!”
荀攸一手按在郭嘉肩膀上,阻止他跳脚,无奈叹道:“若文若见你变成现在这样,定会非常惊讶,郭三岁。”
郭嘉确实有些放飞了自己的天性,而现在这样洒脱不羁、想浪就浪的状态他不想改变。
十几年学会的语言艺术、心机谋略全都吃回肚子里了,风度气质也基本在被大花追逐途中丢地一干二净。
听荀攸提起荀彧,郭嘉脸色变了变,一本正经对荀攸小声哔哔:“公达,我们是老朋友了,在文若面前,我还是要一些体面的,文若多风光霁月的名士风度,我也不能差太远不是。”
照这意思,难道他就不是风光霁月的名士了?
荀攸闭上嘴巴蹬他,并向他丢了一份文书。
可以领鹅蛋的文书。
郭嘉乐呵呵接过:“谢啦!”
却说那被抓来的黄巾将领彪悍勇猛,为了看守住他,足足派遣了十名带刀狱卒看守。此人名为裴元绍,长相凶恶、身形魁梧,在战场上担任先锋之职,有以一挡百的气魄。
他不曾习武,靠的是一身蛮力与狠劲,在生存活命的边缘徘徊,在绝境中练就了一身杀敌技术,是黄巾军中实力强大的将领之一。
他统帅的部下全都是与他一样狠戾的人物,全都是义薄云天的绿林好汉。
裴元绍从不杀无辜百姓,但遇上那些迫害百姓害他们沦落至此的朝廷狗官,他的刀子比任何人都锋利!
为了让他没有力气做坏事,人们给他吃最少的流食,以清水吊命。
狱卒们显然不会好心对待一个参与攻城的俘虏,为了问出消息来,鞭打与审问是不会少的。
裴元绍骨气硬,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弟兄们的,况且他们家眷还在其中,他即便是死,都绝不会将官兵引去他们那边,若因此而造成兄弟们伤亡,他死都不会瞑目。
狱卒们恨极了他,也恨极了这些侵犯城池的恶匪,若非是他们,镇守齐的万千同袍不会惨烈死去,若不是他们烧杀抢掠,整个青州也不会到处都是流民,无人安心耕种,因颗粒无收而闹起□□!
这一日,裴元绍又惨遭一顿鞭打,那双手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没一处好的地方。
他暗啐一声坐回牢内,感觉自己软绵绵的力气,骂骂咧咧。
“你们就算把老子杀了,老子也一样什么都不会说!”
“那你便在里头继续待着吧!”狱卒恶狠狠关上牢门,将他一人关在四处无窗户的大牢之中,周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裴元绍扯扯嘴角,嘲讽道:“狗官等着,待老子出去,杀你们片甲不留!”
他盘腿坐着,感觉屁股上似乎有什么在膈着,怪难受的。
裴元绍低头去抓,抬起血手便拿出一枚鹅蛋来。
“嚯,谁他妈在牢里藏了颗蛋?”裴元绍吹着口哨:“倒是便宜了老子,可以开荤了。”
他正说着,那鹅蛋悄悄吸收了他手上的血液。
裴元绍将鹅蛋徒手扒开,那鹅蛋瞬间碎成了两半,飞扑出一只白色的东西来!
“什么鬼东西?!”裴元绍挡着面门,徒手去抓,立刻又被这小东西给啄了。
裴元绍定睛看去,目瞪口呆:“这他妈……是鹅?还一出生就有毛?”
小白鹅怒吼,咕咕咕地叫着盯着他一顿猛锤。
裴元绍也是个混人,抓着它那双翅膀便揪住了它:“哈,原想吃鹅蛋,今儿却能吃鹅肉,不错不错。”
小白鹅见打不过裴元绍,又被抓着翅膀动弹不得,竟落下了豆大眼泪,噗嗤噗嗤地哽咽哭泣。
裴元绍惊了:“这,这鹅还会哭?”
小白鹅委屈,巴巴望着他,它欺软怕硬,自己是个横着走的霸王性子,遇上比他更横的,只能认怂示弱。
裴元绍诧异:“你听得懂我说话?”
小白鹅点头,蹬着腿儿,咕咕叫着,似乎在回应着他。
裴元绍一把捂住了它的嘴,往牢门外望去,那外头静悄悄的,这才低下头压低着嗓子说道:“闭嘴,不准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