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尖叫停留在了嗓门口,他一点都不敢动,生怕动了就被这庞然大物给生吞活剥了!
看看它的獠牙,看看它可怕的虎目,它在笑,它眼底有充满了恶趣味的笑意。
贾诩惊恐地发现这只虎竟还是个通人性的,它定是在捉弄着自己这个猎物,然后随时准备把他吞到肚子里。
好好的州牧衙门哪里来的巨虎?!
贾诩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在极限的求生欲之中,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亮光。
貂蝉那么大的能耐,怎么可能放任巨虎入侵,这虎定是她养的!
想到这里,贾诩渐渐地放松了身体,躺平,任由花斑虎作为,我自毅然不动。
闭眼的贾诩:来吧,我躺平,我不动!
花斑虎面露疑惑之色:这两脚兽怎么不害怕了?
它饶有兴致地甩了甩尾巴,喉咙则咕噜咕噜地发出了吞咽似的响声,然后它睁开血盆大口,露出了其中比刀刃还要锋利的獠牙。
贾诩闭上眼睛,紧张到了极点,他就是料准了这虎不会吃他,还有闲心开口与它对话:“你若伤我,貂蝉会如何待你?或许会把你宰了做虎肉吃吧?”
贾诩把自己舌头捋直了,闭着眼睛说着,迎面而来的又是湿漉漉的舌头,给他洗脸,还越洗越黏糊。
花斑虎确实不会怎么对他,它惧怕貂蝉,听到这个名字就哆嗦。
貂蝉,是它虎生之中出现的一股泥石流,是它的心里阴影,提起来都会猛虎落泪的存在。
不久,花斑虎离开了,屋内响起了其他人的轻笑声:“它确实不会伤你,能够在大花的爪下还镇定如斯,你是第二个!”
贾诩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宿醉之后有些头疼,捂着额头望向逆光的门口。
门口有个斜靠着门的身影,大门开着,阳光从外头照入地面上,形成了淡淡的暖色。
那人身影纤细修长,他歪头看着贾诩,面容在光晕之中暂时看不清。
“我是第二个,那么第一个是谁?”
贾诩淡淡地问道,假装镇定,心里头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也渐渐平息。
“第一个,自然是我了,”靠着门的青年人骄傲自得地说道,他那声音如跳脱的琴音,性子怕是也与其声音一般活泼。
青年人走了进来,贾诩渐渐看清了他的样貌。
一身文气,眼眸明亮又灵动,身材消瘦而下盘稳固,贾诩的视线落在他的胳膊上,那纤细的胳膊藏在袖子里,隐约能看出一些白皙的皮肤。
贾诩评价:嗯,是个弱鸡!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贾诩温雅有礼地说道:“阁下大清早地闯入我的房中,就算是要给我这来寻主公的旧臣一个下马威,也不用这般着急吧?衙门里这么多人看着,于礼终究不合适。”
言下之意,你这个无礼之徒!
他才是主公身边的旧人,你这个大清早就来争宠的年轻人急躁的很,他还没把你放在眼里。
郭嘉听贾诩温声细语说着,眼眸亮光一闪而逝,勾起一抹坏笑来:“哦?你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吧,全临淄城的人都知道,这间屋子是我的,便是随便去外头拉个仆从,都能给我证明。你不请自来,礼又在何处?”
郭嘉拍了拍花斑虎,有猛虎撑腰,一点都不带怂,他理直气壮说道:“大花,你说这地盘是谁的!”
花斑虎中气十足地低吼一声,前爪刨在地上,硬生生砸出了个坑:我的!
“看,大花都说这地盘是我的,”郭嘉笑眯眯地说道:“我的床,以鹅绒为被,以虎毛为枕,睡得舒服吗?”
郭嘉非常不开心,他原以为自己“凯旋归来”,会接到热烈欢迎,待主公听到他的汇报,定还会大力夸赞他这只崽真聪明,对他另眼相待。
却不想欢迎没有也就罢了,竟然连屋子和床都被个陌生人占去了。
郭嘉高兴了喜欢折腾,不高兴了更要折腾,仇恨值牢牢锁定在贾诩身上。
贾诩认怂认地贼快,最会见风使舵,温声解释道:“这屋子是主公派人将我送来的,昨日我喝高了,没有意识,今早起来才知道原来是你的屋子,实在是对不住了。或许是仆从们搞错了,也不知主公如何了?哎,都怪我,昨日我与主公对饮,害她也多喝了不少。”
郭嘉闻言,脸黑个彻底。
喝高!和主公对饮,他都还没这样的待遇!
贾诩这个人精,他挑拨人起来是信手拈来,郭嘉善于看透人性,道行只深不浅,哪里会被贾诩牵着鼻子走,他轻哼一声,指着外头干净利落道:“请吧,甭管你是谁,离开我的屋子。”
贾诩从容起身,包容地笑道:“给你添麻烦了,我是幽州牧军师,名曰贾诩,字文和,公子既然住在这衙门里,定也是主公得用的下属,日后我们便是同僚了,请多关照。”
他这般如沐春风地微笑,包容地宛如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他的年纪也确实要比郭嘉年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