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收起了表情,他面无表情问道:“幽州牧人贵事多,忙得脚不沾地,如何有空闲会到我这地方来?”
貂蝉说道:“我找你来问个人。”
“谁?”
“陈登,你说你上一世跟随吕布曾经占领过徐州,对于这位陈登我想你应该还是认识的吧?此人如何?”貂蝉饶有兴致地观看陈宫反应。
陈宫果真是黑了脸:“陈珪与陈登父子,全都是善于巴结主公的小人,他们将主公骗得团团转,做尽了背叛主公的事情。”
想也知道吕布不会是个善于治理的人,貂蝉惊讶问道:“他们后来帮助了曹操吧!”
陈宫默认了,这让貂蝉越发惊奇于缘分的奇妙:“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将曹操未来的班底都给抢了?”
说完她乐呵了:“进了我嘴里的东西可没有吐出来的道理,陈登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骗取吕布信任,想来他的能力不弱,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了,是不是真与糜竺说的那样智谋过人,学识渊博。”
陈宫拒绝答话,并向貂蝉丢出了一只大白鹅。
“这刺史印已经被你拿走了,幽州牧既然没有与主公交恶的心思,不如将我放归。”
“你不是来徐州捞好处的么?到底是陛下盖了章的刺史,我还不至于杀死你,留在这里也好啊!”
“徐州已经进了你的手中,难不成你还会将它拱手让人?”陈宫冷声道。
貂蝉沉默了一阵,突然询问他道:“你在着急些什么?”
陈宫:……
她为何会敏锐至此?!简直妖孽!
“若我是你,在听说我要让你做没有实际权力的虚职刺史时会选择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再捞上一笔,而不是立即抽身离开,仿佛这一趟白跑了,没有半点收获,所以你在着急些什么呢?”貂蝉审视着陈宫,看得他后脑勺汗水都冒了出来。
陈宫僵硬道:“我没有。”
“欲盖弥彰,你越是辩解,越是暴露的更多,”貂蝉随意地坐在了护栏上,院子内寂静极了,只有陈宫的呼吸声与貂蝉的轻笑声。
“别紧张,我又不吃人肉,”貂蝉晃荡着腿儿,乐呵说道:“让我来猜猜看,你急着回去,定是吕布出了事,吕布在长安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呢?除非他又折腾了什么,比如到处攻伐,难道他往东去攻了曹操的大本营濮阳?”
貂蝉随口一猜,倒真像个半仙人物,掐指一算准得很。
陈宫沉声道:“我知道你能唆使大白鹅听取你的命令,现在你既然已经接到了消息,又何必来这里愚弄我呢?我不过是个普通的文人,即无雄才伟略,亦无高强武艺,就连我所依仗的预知之利都已经没有了用处,你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此戏弄我?我现在落到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怕死亡,但是你若现在不杀死我,又戏弄我,待我来日东山再起,就是你丧命的时候。”
陈宫有着刚直的本性,亦有文人的傲骨,宁折不弯是他的性格,他只对自己心目中的主公俯首称臣。
吕布再有勇无谋,他身上亦有能够触动陈宫为他鞠躬尽瘁的特点,有些主公,认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万没有更改的可能。陈宫是不会抛弃吕布另投他人的,他也奉劝貂蝉死了那条拉拢他的心。
貂蝉说道:“我没打算拉拢你,我也还是当初离开长安时的那句话,吕布的长安稳不了太久,不是他能力不够,而是他的性子不安于室,放你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需要将你所知道的关键之人都默写给我。”
陈宫归心似箭,生怕吕布把自己玩完,当即便一口应下,着手将徐州未来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写了下来。
曹操的部将到达,将住在貂蝉军营之中的曹嵩父子都接了回去,见到了完好无损的父亲与幼弟,曹操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然而他还没有高兴的太久,突然听到斥候来报后方被吕布攻取的消息,忙调遣兵将回援。
曹疾担忧地对曹嵩说道:“父亲,是我们拖累了兄长,现在他急于回援兖州,却因为要护送我们而耽搁了,这让我心里很不安。”
曹嵩摸了摸曹疾脑袋,温声说道:“疾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找孟德,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于是曹嵩对曹操说道:“孟德要赶去支援,时间紧迫,现在的我们是你的拖累了。”
曹操急道:“你们是我的家人,又算是什么拖累呢?”
曹嵩阻止他说话,解释道:“我与疾可以暂时先住在你打下的徐州东面,等你安顿好兖州后再派遣人来接我们,这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曹操沉吟片刻说道:“不如请父亲与疾住到泰山去吧,徐州东面初次打下来尚且还不安稳,我难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泰山境内经过了此前的整顿已经足够安全了。”
“可,此去泰山不过三日路程,你可以派遣人马护送我们前去,至于你自己,既然都心急如焚了,还不放心地去支援?”
曹操应下,当即清点兵将,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去。
曹疾未能留在徐州有些遗憾,远看将要到达泰山境内,曹疾心中不由低落。他本是准备对兄长坦言想去徐州谋事做,却不想兖州出现了意外让曹操走了。
而护送他们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