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张头也不生气了,加入到这事的讨论中:“那倒是,他们若真的在一起,可就不能出来见人了,生意也不必再做,穆家被骂了二十多年,这才正了名,若是因为私德有亏再度被人唾弃,将来也没法去见先人。”
“是啊……”
“说得没错……”
“……”
“咱们刚刚说哪儿了,怎么都谈起此事上来了,人家岳公子又没说心仪之人就是骆掌柜。”
“对对对,岳公子不好意思啊,不过,说起来,骆掌柜年岁不小了吧,为何还没成婚啊?”
“这倒好理解,她之前一心忙着为穆派恢复名声,这些年又花精力带起了纸鸢行业,应是没空顾及私事,这也正是我佩服骆掌柜的地方,真正心无旁骛的手艺人,这样的人不少,你看,陈大掌柜不也是?”
而提到此,老张头忽然反应过来:“我才想起,陈大掌柜你刚刚说什么,岳公子的婚事怎么会跟你有关呢?”
“啊,我……”陈升鸿最初的忧心已成功被他们带偏,他未想到这些人对师徒走在一起的态度如此决绝,纵他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不能替岳澜把事情给说了,只得寻借口,“不是说四派是一家吗,既然是一家,终身大事当然都有关联啊。”
“哦,那倒也是,陈大掌柜,你也不小了,可曾……”
他们绕着陈升鸿问开了,倒叫岳澜过了一关,岳澜转身,深深叹气,他仍是没能说出来。
生前没脸见世人,死后无颜见先人,好不容易正了名的穆家,心无旁骛受人尊敬的师父……每一句话都如同尖锥刺着心扉。
戏本上什么纵背叛世间人,也要许你一生诺,那般翻天覆地的情,普通人如何消受?
千辛万苦一路走来,茫茫然又不知去向。
他蹙眉向窗外看,来时路正对着窗棂,那是通往长清斋的方向。
长清斋内,陈华渊向女子眉眼一挑:“我已坐了许久,你可有答案?”
骆长清垂眸之际,听门外窸窣有动静,却没有脚步声。
孟寻和顾掌柜早就蹑手蹑脚过来,正好听见陈华渊说着你躲不了,他们在外偷听了一会儿,后来听不到动静开始担心,这会儿又听说话,便闯了进来。
陈华渊一见到顾掌柜,无意地蹙紧了眉。
顾掌柜却偏要凑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道:“骆姑娘啊,我看你精神不大好,是不是没睡好啊,你上去休息吧。”
“我……”骆长清哪里有心情休息。
顾掌柜道:“陈二公子是说你不回答他就不走,但他也没说要你现在就给个答案啊,你先上去睡觉,睡个几天再下来,没事儿,反正二公子一直坐在这里,他会等你的,二公子啊,你就多坐几天啊。”
骆长清反应过来,抿嘴笑了笑。
而陈华渊也听明白了,他立即站起了身:“我忙得很,没工夫一直在这等着。”
“你不是要她给你回答吗,不等怎么能行?”
“我要她立刻回答我,我事情很多。”
“你得让人想一想么,您喝杯茶慢慢等……”
“我再说一遍,我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