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沈菀却是朝着卫辞暗送秋波,后者微微抿唇,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她向众人谢礼,缓缓退下台阶,所踩的地方泛着湿润的光。
沈菀突然一滑,整个人狼狈地从台上摔下去,下面便是凹凸不平的雕刻,若她砸落下去,就算没有毁容,定然也要摔得折了骨头。
千钧一发之际,几道身影齐齐冲上前去,却快不过那离舞台最近的卫辞。
沈菀被卫辞一把捞起,双脚着地,那高悬的心却还吊在半空上。
卫辞搂着她的腰,面露忧色:“菀菀,怎么样了?”
沈菀喘过一口气来,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www。
盛瑾却怒然拍桌而起,几乎就要从台上冲下来。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去?”
盛瑜就站在台侧,慢了卫辞一步,他却注意到了那台阶上映射的水光,伸手一捻,才发现是油。
盛瑜语气冰冷,“有人在台阶上倒了油。”
盛瑾震怒,立即吩咐侍卫把方才经手过舞台的宫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
栗贵人等人面如土色,眼神飘忽,坐立难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了。
这事不难查,栗贵人她们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很快负责倒酒的小宫女就承认了,是栗贵人她们让她把油倒在台阶上,就是为了看沈菀出丑。
虽然沈菀没事,但也惹怒了盛瑾,他当即废了她们几人的宫位,直接贬为奴婢,完全不顾她们背后的母族。
沈菀并没有外伤,但却不慎扭了脚,钻心的疼痛令她的脚难以着地。
卫辞抱着她去换了身衣裳,取药酒的间隙,盛瑜前来看她。
“还以为能看见灵善郡主在台上艳压群芳的舞姿,没想到退场退得那么狼狈。”
沈菀听着他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遗憾,轻哼一声。
“王爷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盛瑜眉目含笑,“自然是夸你,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舞。”
沈菀虚虚靠着在软塌上,“从前学的,已经很多年没有跳了。”
“那今日怎么想跳了?”盛瑜好笑道,“可别说是被栗贵人刺激了。”
沈菀轻轻眨了眨眼,“自然不是。”
她没有往下说,盛瑜也没有多问。
短暂的沉默后,他道:“年后我就要去桐州了,若不出意外,应该不再回来了。”
沈菀一愣,“为何?”
盛瑜神色淡然,“京城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我也厌倦了那些明争暗斗。与其天天被人盯着,倒不如走得远远的,还更自在些。”
“桐州虽地处东南沿海,但偏僻贫瘠,你去那儿能受得了吗?”
盛瑜意味深长道:“我去哪儿,大家都能安心,不是么?”
沈菀一时无言。
“听闻桐州盛产水仙,到时候我再派人给你送来。”
“行啊。”沈菀语气轻松,“等你到那儿了,记得给我们寄个信。”
盛瑜深深地看着她,“会的。”
出宫的路上,沈菀趴在卫辞背上,那没受伤的脚丫子晃啊晃的,被卫辞握住。
他语气无奈,“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