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沈文韶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淡然,“这两日,盯着唐笑,她去哪里,见什么人,都一一记下来。”
“是。”
……
唐笑这几日忙得很,也没空往外面跑,银河心一点点松下来,应当是他们多虑了。
然而沈文韶要离开的前一日,她忽然说要出府一趟。
沈文韶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银河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银河远远地坠在唐笑身后,她只身在街上走着,也没见去什么铺子,七拐八绕地来到一条巷子口的茶肆,然后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银河在街角停住,藏在阴影里,眼睛盯着茶肆的门出神。
唐笑对自己身后有人跟着毫无察觉,她跟着人上楼,一直往里走,在一间厢房门口停住。
门往里拉开,开门的侍女朝她福了福身子,将她让进去之后出来关上了门。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茶香,不懂茶的唐笑也觉得沁人心脾。
绕过屏风,薛净端坐在茶几后,手里提着茶壶,正将茶水浇灌在一只造型别致的泥偶上。
茶水浇完,他放下壶抬起头,朝唐笑如沐春风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坐,给你要了几样点心,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几样”是谦虚了,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各式各样的茶点,十分好看。
唐笑也不跟他客气,就在对面坐下,却并不碰任何吃食,“薛大人信上说,有关于沈文韶的事情要跟我说,指的是什么?”
薛净的信是藏在发簪匣子底部的暗格里一并送来的,唐笑起初没发现,后来看到匣子里有几颗散落的珠子,去摸的时候才摸到了暗格。
薛净将倒好的茶推到她面前,“我就猜以沈文韶为理由,最容易让你来见我。”
唐笑皱眉,“所以那只是个借口?”
“也不算是,我与沈文韶前后脚入朝为官,从最开始,就时常与他被人放在一处比较,说不定我比他本人都还要了解他。”
薛净瞥见唐笑眼里有了兴趣,不禁笑起来,“你对他的事情就这么感兴趣?”
“嗯。”
唐笑不避讳地点头,关于沈文韶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薛净笑容淡了一些,眼神却认真些许,“这是为何?据我所知你与他相识并不久,就这般维护在意,不觉得有些奇怪?”
“不奇怪啊,优秀的人本来就会让人喜欢,人天生慕强,本性使然。”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是不知道以沈文韶多疑的性子,对于你的喜欢会不会倍感压力。”
唐笑眼睛倏地睁大,一瞬不瞬地盯着薛净,薛净表情温和从容,“你若稍稍了解便会知晓,沈文韶是个多小心谨慎的人,对身边的人时刻警惕,你对他的好,他未必就需要。”
唐笑反应的速度慢了下来,许是这段时间她在沈家过于顺利,被沈家轻易地接受,所以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这么一厢情愿地跟在沈文韶身边,他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