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琛没有说话,光是沉着脸往那一站就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冷气朝着苏清予扑来。
他的喉结动了动,“我也希望和你无关,那一天你去了,而且还在墓园待了三个小时之久,你来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苏清予只觉得十分可笑,“我说了我是去看望奶奶,没有倾诉的人我多和奶奶说会话也有错吗?这是墓碑不是馒头,我一掰就断了!就算要栽赃也麻烦你拿出证据来。”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厉霆琛又拿出了一些照片,苏清予手中拿着锤子,就连苏清予自己都愣了一下。
“是有个修墓的老人掉了工具,我见他很可怜,所以就替他捡了起来。”
苏清予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拍到这样的照片,她着急的解释:“我就在厉岚蕊墓前说了几句话,我离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厉霆琛,你信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见她慌乱狡辩的样子厉霆琛只觉得可笑无比,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指腹按压着她的唇,“这么漂亮的嘴为什么没有一句真话?陈岭已经承认了是他告诉你岚蕊的墓地,而你还特地找了私家侦探。”
她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厉霆琛的眼睛,便直接承认:“是,我是找了侦探去调查这件事,但我是为了查清楚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就算知道了赵芳就是厉岚蕊,我只是在她坟墓前放了一束花就去了奶奶的墓地,更何况我……我生了病,根本就没有力气能将现场弄成这样!”
“你以为我会相信?岚蕊到死都是以赵芳的身份,除了你们苏家她根本就没有敌人,你倒是跟我说说她都死了两年之久,还有谁会毁坏她的墓碑?”
“别人不可能难道我就可能了?”
“是,你不甘心这两年我对你冷落,你怪我没有救下孩子,你怪我让苏家破产,你恨透了我,更恨透了将苏家弄成这样的岚蕊,得知了她的身份,你便对她的墓地泄愤。”
苏清予连连摇头,“没有……”
厉霆琛步步逼近继续道:“你分明已经下了决心要和我离婚,却突然反悔要一个月,你在谋划什么?你想要替苏启平报仇是不是?”
苏清予着急的眼泪一颗颗滚落,她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百口莫辩,她连连摇头,“不,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
然而厉霆琛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解释,他一点点收紧了手指,将苏清予的下巴掐得生疼,一双眼睛泛着失望的光芒。
“苏清予,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这件事和你无关,我让人找了一天的证据想要证明你没事,却只找到这些,今天你去了精神病院一趟,简安就自杀了,你对她说了什么?你以为报复别人苏启平就能醒过来了?”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在苏清予的身上,苏清予是百口莫辩。
厉岚蕊是厉霆琛的禁忌,死后被人断了墓碑,掘了墓,这对死者是大不敬,更是在他厉家头上蹦迪,谁能忍?
厉霆琛的手指下滑,最后落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虎口一点点收紧。
“苏清予,当你被人捧在掌心当公主的时候,你知道小蕊她过得有多惨吗?我亲自去过她曾经生活过的山村,那里荒凉贫瘠,大多数人三天都吃不饱一顿饱饭,听说她本来是被人买去当童养媳的,从小像是狗一样被人锁在柴房,她在厉家也是娇滴滴的小公主,却要在那种地方给人当牛做马,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才来到A市,明明她再坚持一下我就能找到她了。”
苏清予被他掐得说不出话,窒息感一点点袭来,她用手推着厉霆琛,她不停的掉着眼泪,试图能唤醒他的理智。
厉霆琛却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她被苏启平那个畜生侮辱,被他生生掐死塞进箱子,那时她有多绝望……看,就像你现在这样,你是不是稍微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了?”
“放……手!”苏清予挣扎了,没用。
厉霆琛双眼猩红,犹如一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苏清予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非得被他活活给掐死不可,只得继续挣扎。
“苏清予,我明明都打算放过你了,是你自己要闯进来的。”
厉霆琛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偏激,两只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他慢条斯理道:“苏苏,要不然我们一起下去陪小蕊吧,她一个人在下面肯定害怕,死了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痛苦了?”
他说着这样的话,苏清予觉得厉霆琛完全疯了,挣扎中厉霆琛碰到了她昨晚才缝合的伤口,伤口撕裂,鲜血从她白色的真丝睡衣渗透了出来。
红色染红了厉霆琛的眼睛,他这才松了手,苏清予的身体瘫软在地,厉霆琛想要看看她的伤口,苏清予忙朝着后面退去,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厉霆琛僵硬地收回手,意识这才恢复,他刚刚干了什么?竟然差点杀了苏清予。
“你的手……”他哑着声音道。
苏清予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羽绒服外套,冒着寒风离开了厉宅。
被他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死后余生背后只剩下无尽的寒意,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她只有一个念头,逃!
厉霆琛低头怔怔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怎么能对苏清予做出这样的事情,肆虐的寒风从玄关吹进来,让他暂时恢复了理智。
想着苏清予慌乱离开的背影,外面还下着大雪,他赶紧开车追了出去。
听到后面传来车子的声音,苏清予想也没想的躲在了一旁的树后,她看着厉霆琛离开,直到已经脱离了危险,她仍旧吓得瑟瑟发抖。
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犹豫再三拨通了秦鸥的电话,秦鸥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怎么,姐妹想我了?”
苏清予压着哭声咽了咽唾沫道:“鸥,你能不能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