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
薛进跪在地上,开始磕头,那人将他踢翻在了泥水里。
客栈那边、周围的一些建筑里,此刻有不少人开始涌出来,朝着时宝丰的这支队伍迎了过来,在街面上开始对峙。
“干什么?”
“平等王的人过来闹事啊?”
“还有没有王法?”
队伍前方,时维扬皱了皱眉头,包围受阻,他叫来身边人,过去交涉按照他过去的脾气,是会叫身边的手下直接打人的,但眼下他长大了、成熟了、爹来了,要顾全大局,轻易倒是没必要将事情闹大,毕竟无非是搜两个跟公平党没关系的外来者而已。
这边初步的交涉完毕,传讯者冲进客栈,跟掌柜报告,对方只是要抓两个得罪了他们的外来人,一个是五尺魔、一个是四尺魔,只要给他们搜一搜,对方抓了人就走。
“对面好像是时宝丰的公子时维扬,咱们得罪不起啊,若是真的,是不是给他们人就够了?”
掌柜的面色阴晴不定:“阿青才失踪,人就来了,他说要抓人,你就给他搜啊,咱们这经得起搜吗?下次有人说家里的鸡丢了,你是不是也给他搜一遍?干,得罪不起也得得罪,咱们打的是农贤的旗子,不尿他平等王那一壶!想进来,跟他说没门。”
鼻青脸肿的魔两兄弟悄悄地奔出了客栈主楼,他们在侧面观察了一阵,随后悄悄地攀向旁边的木楼。
“这是什么人啊?出什么事了?”小和尚好奇而小声地问。
“像是屎宝宝的人”
“是来抓我们的吗?”
“不是吧。”龙傲天掰着手指想了想,“我们最近主要是得罪了卫昫文、周商,跟猴子那边也打了一架,屎宝宝那边,我们还没有开始得罪呢。”
他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坏人,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先从后面出去避避风头,免得被波及。”
“什么是君子不立危墙啊?”
“这是个成语。”
趁着前方在对峙,两人朝着后方悄然攀爬而出,当然,出于看热闹的心理,他们也在屋顶上停留了片刻。
五湖客栈前方的道路上,争吵愈发激烈起来。时维扬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了,他带来的人既多且强,出于自身的善意给了对方一点礼貌,谁知道这帮打着农贤旗帜的东西竟然寸步不让,这是什么神经病?
正要因此发飙,大打出手,城市之中不远处的主干道上,一些动静开始变得明显起来,大量的人马与旗帜在周围调动。
不片刻,“军贤”林角九入城的消息传了过来。
客栈当中的伙计与附近助拳的众人顿时兴奋起来,有的人甚至奔跑去了主街那边,开始向“龙贤”与“军贤”的人马告状和拉援手。一时间,即将发生流血惨案的五湖客栈前方,又恢复成了对峙的局面。时维扬保持住了理智。
雨幕之中,便是闹哄哄的一片。
从侧后方翻出的小和尚与少年人在屋顶上看了片刻的热闹,方才往后巷下去,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事情太乱了,真是太刺激了,若不是昨晚才打了一架,这一刻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傲天便要过去大喊一句:“听我一句劝打一架吧。”
“我跟你说,偷偷看他们打群架最有意思了。”
他跟小弟传授着人生经验。
长而脏乱的后巷,摆放着一些杂物,脚下是雨中的泥泞,某一刻,前行的两人看见了前方的一道身影,他们同时朝旁边躲避。走在后方的小和尚躲在了一堆垃圾后头,前方的龙傲天,微微的愣了愣。
他听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哟,真是巧啊。”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来自于蓑衣下一个黑皮肤的丰满姑娘。
她的下一句是:“这不是咱们名震天下的五尺魔,龙傲天吗?”
少年人的脸上原本有些慌乱,有些惶恐,到这一刻,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那!是!他!们!污!蔑!我!的”
混乱的城市清晨,有人在雨里,悲愤地呐喊了出来。这个时候,公平王正在入城,数不清的人在雨里磕头,街头正在对峙,薛进爬回桥洞下,瑟瑟发抖地哭泣,无数的勾心斗角正在交织,宁忌见到了不该存在于此的黑妞。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