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江宁城里偶遇严云芝,岳云见她武艺一般却坚韧不屈,自然颇有好感,但此时听了宁忌的陈述,代入其中,许多地方竟觉得便是自己也会这样做。犹豫半晌,也只能跳起来说:“就、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瞎说啊……”
“什么不能瞎说!”宁忌也跟着跳,“他们是坏人!他们跟坏人是一伙的!我还用得着顾及她的名声!我告诉你,我们华夏军做事,就是这样的——”
“到最后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你自己的脚!”
“我呸,那些含血喷人的家伙,我迟早全都弄死——”
“我来说句公道话,我觉得还是你太冲动……你还年轻……”
“……啊?你说什么狗话……你不会说狗话就不要说——”
宁忌一番叫嚣,岳云阴阳怪气几句,两人差点又打起来。
对于通山的系列经历,宁忌曾对曲龙珺提过一次,只是当时着重于“洗清”自己的污名,对于事情的经过一笔带过,有些含糊。曲龙珺这边则由于察觉到宁忌心中的在意,对整件事情并未深究,到得眼下才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她素来仰慕少年身上的侠气,此时听着这经历,心中却是温暖,觉得自己是托付了对的人。
至于成舟海与左文轩,知道对这些事情说教无用,便也懒得开口。那边吵嚷一阵,直到成舟海说了句:“然后呢。”方才渐渐闭嘴。
然后宁忌离开通山,一路前往江宁,遭遇了一只武艺不错的光头小和尚,两人之后双双被污为;他去到当年的苏家老宅,然后见到那个唱着嘶哑《水调歌头的据说拍了宁毅一砖头的薛进,此后兜兜转转,见证了他与名叫月娘的女子的死亡……
宁忌说起这些,银瓶与岳云已经能够在其中补充不少讯息。他们当时也已经到了江宁,却是从另一个方向见证了公平党的内讧,甚至于将讯息一合计,在金街上时,双方相距便已经极近,甚至于他们都先后对战了李彦锋与金勇笙,而到得最后那场大战,宁忌与小光头在楼下跟小七取黑旗时,银瓶与岳云便在楼上陪着左修权。
双方俱都做出了一番事情。
但当然,当时由于军令在身,岳云姐弟做的事情,终究不如宁忌的经历精彩,此时说起来,竟隐隐有些遗憾。
“俗话说()
,将在外,军令可以不受。”宁忌双手叉腰,教育他们,“这就说明,我是将,你们就是两个小卒子,懂不?”
银瓶与岳云俱都扁了脸。
又说到最后的那场大战,岳云道:“你说,倘若我们几人一齐联手,是不是也能跟那个林宗吾战上一轮?”
当时大战爆发,林宗吾逞凶当场,岳云与银瓶便有些蠢蠢欲动,后来见陈凡出现,说的是霸刀讨还旧债,他们便不好鲁莽上去,但作为江湖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对于挑战林宗吾这种事,岳云在心中恐怕也早已想过无数次。
不像银瓶,更想挑战的是西南的宁先生。
宁忌想了想,却也哼了一声:“打什么打,我那兄弟不许我打……你看我最后不也放了胖子一马……”
“你是侥幸逃命、苟延残喘,我要是你,就当场死在那里。”
双方又是一阵叫嚣。
时光悠悠,令人唏嘘,此时又说起江宁的遭遇,众人又有了更为复杂的感觉。成舟海与左文轩更在意的是薛进的遭遇,聊得几句,以茶祭奠。岳云说起严云芝的去向,宁忌则并不在乎。
之后宁忌与曲龙珺相逢,来到福州这一路相对简单,略聊了聊与左行舟的重逢,又论及后续的发展。宁忌抨击岳云傻瓜的毫无作为,岳云则是有些默然,他心中担忧左行舟的下落,此前还吃了陈霜燃的暗亏,害得一个小女孩无辜受害,此时挨骂,也觉得自己是活该。
宁忌随后说起自己在外头已经搭上的线,看着成舟海。成舟海却笑:“你要做什么,我又不拦着你,相反,今日怀云坊的这场戏,也恰好替你免去了后顾之忧,你大可打着为兄长复仇的名义大大方方的与那两方勾连,龙姑娘待在公主府,安全你至少可以放心。只是银桥坊的摊子不好摆了,接下来,官府要通缉你。”
宁忌仍旧有些气闷,但细细思考,曲龙珺待在这里,确实又比待在怀云坊安全,便没什么好说的。倒是曲龙珺随即插了一句:“不过成大人,我们二人在银桥坊摆摊挣的钱,今天打碎了的那些东西,你可得赔给我们。”
成舟海哈哈大笑:“那有什么关系。”
曲龙珺说了个数字。
成舟海脸色一变:“……我呸!就摆一两月的摊子,哪能挣那么多!难怪朝廷缺钱,我看你们就是祸国殃民的女干商!”
“哈!”宁忌拍案而起,“我可告诉你,成叔你阴我归阴我,这钱你可得一文不少的全给我赔来!要不然……我回去告诉我爹娘,他们对钱可不含糊——”
双方一阵吵闹,随后倒也拉近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