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吧,我就琢磨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找别的工作呗,这有啥呀?”
“可是啊,我还是有点儿太嫩了,对人心的阴暗了解的不够。”
楼旭讲到这里时,顾昌河冷冷地“哼”了一声,插话道:“年轻人不经历点儿教训怎么成长?”
楼旭从善如流地点头,“你说得对,人总是要栽过跟头之后才知道有些路是走不得的。”
“后来,我出去找工作整整跑了半个多月啊,没有一家敢收我的,原因是啥?你大概是不知道的,我成了合同欺诈的主谋,谁敢用啊?”
“那时候真的有点儿绝望了,你知道吗?我的房贷车贷加起来就将近一万块钱,过了这个月,我都不知道自己下个月该咋办?”
“你现在不也挺过来了吗?据我所知,不光是有一家早餐店、夜市的三个摊子,还有楼外楼,哦,那地方叫你改成楼记食堂了,是吧?还有个小厂子也让你们收了?”顾昌河再一次插话。
“那倒是,不过,这过程实在是惊险,跟你说这个也没用,你这一天高高在上的,哪里能懂我们这种底层人的辛酸?”
听到楼旭这话,顾昌河有些激动了,“你他妈少跟我扯这个,”说着话他对四周指指点点,“你看到是都是我风光的一面,他妈的我当初穷到吃顿饭的钱都没有,这谁知道,不也是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吗?”
“后来……”
楼旭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这场面就比较诡异了,一个身上绑满了炸药的人,跟一个黑社会老大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声音舒缓地讲着自己的奋斗史。
而那位老大还挺配合,不时地点点头,甚至偶尔还会插一嘴,甚至还会就某个问题深入探讨。
其实,他们两人都在有间地拖延时间。
楼旭刚刚收到一个微信消息,是宋瑾发过来的,已经找到楼婉了,就在振明灯具厂的一间值班室内,正在设法营救出来,目前看问题不大。
他现在只需要拖住顾昌河,不让他跟外界联系就可以了,时间越长越有利于营救。
所以,他在这里跟对方讲自己的黑白历史。
而顾昌河心中自有一番自己的打算。
不是别人了,阿黄这个忠心的走狗长时间不能跟他取得联系,必然会派人或是亲自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在他看来,运气应该还是在他这一边更多一些,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而且楼旭的女儿还在他手里,就不信这个疯子会不顾自己女儿的安危?
警方那边应该会有一拨人在查找,但是人数不会很多,也不会有什么精干力量参与进来。
因为他在绑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跟该打招呼的人打招呼了,对方给出的底线不弄出人命就可以。
呵呵,他妈的拿了老子四成的利润,还跟老子谈底线,这还要不要脸了?
底线是不可能有的,落到他手里的人,有哪个能全须全尾的回去的?
不这么做的话,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来他这里搅和一番,之后屁事没有?
想啥呢?哪有这种好事,他昌哥的威信还要不要了?
顾昌河心里对某些人的鄙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传来,打破了两个探讨人生理想目标的人之间的和谐氛围。
不约而同地一起向门口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