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总能让一方更自得,让一方更自卑。
方雅和许柔和雪儿走得近,也是从雪儿身上找回了一点自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见雪儿比她们过得还差,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就会慢慢升起,挽救她俩于焦头烂额中。
雪儿只做不知,含糊道:“魏侧妃一贯话不多,我们并不熟悉。”
许柔失望地撇嘴:“若是你和魏侧妃关系好,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可惜,你错失了机会。”
雪儿扯扯嘴角,没有任何女人会帮助另一个女人分自己的宠,除非是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方雅和许柔或许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那么天真。
绿卿不知她们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她只关心宁华月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想着把江医女配给府里的管事。
倚虹院门口,绿卿和陈清姿从不同的方向碰面。
“魏侧妃。”陈清姿率先打招呼。
绿卿回以笑容:“陈侧妃早。”
她往旁边站了站,让陈清姿先进去。
陈清姿颔首道谢,领着丫鬟春玉先一步踏进门。
绿卿这才叫上寄琴:“咱们也进去吧。”
要不说宁华月无聊呢,就这么点小事,绿卿和陈清姿还没进屋,就传到了宁华月耳朵里。
她对着铜镜欣赏自己的妆容,闻言有些失望:“陈氏和魏氏怎么就闹不起来呢?”
按说,两个身份相当的人更容易发生争执,她若是站在陈清姿的角度,眼看着一个丫鬟出身的女人,一步步获宠爬到和自己一样的位置,肯定不会甘心。
没想到,陈清姿倒是看得开。
“罢了,就不指望魏氏这个骨子里卑躬屈膝的人能硬气。”宁华月抚了抚头上的玉簪,“她对陈氏客气,对我却不守规矩,那就别怪我,一个个收拾站在她那边的人!”
首先,就从和锦箨院关系颇近的那个医女入手吧。
堂堂王妃操心一个医女的婚事,她就感恩戴德吧!
谁能因此怪罪到宁华月头上?
“摆膳吧,王爷或许有什么事脱不开身。”
燕扶光不是有事走不开,他故意去了一趟长定殿。
熙和帝正在批阅奏折,看见燕扶光过来,笑呵呵命人给他上茶,接着又问起晋王府的三个孩子。
“澜哥儿三岁了,是时候开蒙了吧?扶光你找好夫子没,没有的话父皇帮你。”
“聿哥儿和九哥儿呢?两个小家伙结不结实?有空的话,带他们来和父皇见一面吧,父皇想他们了。”
燕扶光静静听着,手捧着茶盏,一直没喝茶。
“父皇,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熙和帝笑盈盈回答:“怎么会忘记呢?朕就没见过比你还皮的小子!当初要不是有你母妃,朕也奈何不了你!”
熙和帝提起昭贵妃时,眼底并无多大的波澜,好似曾经发生的一切只存在于燕扶光的梦境。梦醒后,他还是最宠爱他的父皇,他的母妃也还活着。
“是啊,只有母妃才能治得住我。”燕扶光轻轻叹气,“父皇,那您还记得母妃的模样吗?”
熙和帝一愣,良久的沉默后才恢复声音:“长定殿还留着许多朕为你母妃作的画,朕一直记得她的样子……”
燕扶光觉得讽刺,熙和帝为多少女人作画过,他简直数不过来。
“儿臣做了个梦,梦见了母妃。”
熙和帝看过来,燕扶光继续道:“母妃在梦里说,她后悔了。”
茶水洒了一手,熙和帝慌乱地擦拭着,试探问道:“后悔什么?”
燕扶光摇头:“不知道,我也猜不出来,所以来找父皇问问,您认为母妃说的后悔针对什么?”
熙和帝哑口无言,他很勉强地笑着:“朕、朕也猜不到。”
燕扶光放下茶盏,站起身:“父皇也猜不到啊,那只能等母妃下次再进入我的梦境时,我仔细问问。”
他从长定殿出来,心中并未感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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