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振说出来的话,还没让赵长寿惊讶出声,倒先让张国淦、张天宝他们叫了起来。
杨振见他们惊叫出声,面色不悦地扫了他两人一眼,张国淦与张天宝连忙低了头,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赵长寿也闹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杨振要奖励他,要提拔他的兆头啊!
一个哨三百员额,就跟正蓝旗旗下的一个牛录一样了。
而一个哨的哨官,岂不是就相当于一个牛录的章京了吗?
然而,一个牛录章京,那在满鞑子那边,已经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贵重官职了。
抚顺额附李永芳这种资历的老汉奸,其家族上下拢共也才领有六个牛录而已。
虽然赵长寿一时还搞不清楚杨振麾下的哨,与满鞑子那边的牛录到底有哪些不同之处,但是此时此刻,他听清了杨振的意思之后,立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的,卑职赵长寿,叩谢都督恩典,叩谢都督提拔!”
赵长寿咚咚咚地在大帐里厚实的地毯上使劲磕了几个头,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等!李率泰这个人,想必你是了解的,既然能继承李永芳的衣钵,恐怕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明角色。
“为了取信于他,你可以带着岳乐的固山贝子腰牌做信物前往招他!至于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杨振让赵长寿挑人前去诱骗李率泰前来,固然有进一步考验赵长寿的意思,但是他也不希望赵长寿把这件事情给办砸了。
赵长寿听见杨振考虑这么周全,当下转了身,朝着杨振深深一躬,随后出了大帐,很快便在大帐外岳乐的尸身上,搜出了一块白玉腰牌。
随后,他又从跪在大帐外的二三百正蓝旗厮卒阿哈当中,挑了十来个以前就与他有点交情的精壮厮卒,再从马厩里牵出来十几匹战马,打开了东寨门,便向山下疾驰而去。
此时,天已黑透,杨振从大帐里出来,看着赵长寿的小队举着火把,策马奔向西北的骆驼山东麓方向,暂时放下心来,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众人说道:
“张天宝,你先留守这里,分兵守好东西二栅门,指挥这些厮卒,继续清理营地。至于火枪营三哨,现在就跟我走,一起去牛刀杀鸡!”
杨振说完这个话,当先朝东栅门方向走去。
而张臣则立刻将杨振的命令大声传达了下去。
围在大帐四周的火枪手们,以及分兵四处的火枪手们听到命令,很快便集结到了各自上官的身后,紧跟着杨振,出了东栅门,往西屏山下行去。
此时天已黑透,雾气初升,杨振他们打着火把下了山,因为担心被李率泰的人马发现,并不敢走得太远。
只往西边偏北的方向走了两三里,就在骆驼山东麓通往西屏山,进而通往复州城方向的道路两旁,找了一个可以隐蔽的地方,埋伏了起来。
然后,渐次熄灭了火把,静悄悄地等待着李率泰人马的到来。
在杨振等人看来,累计九百余杆由鲁密铳改装的燧发火枪,再加上每个火枪手随身携带的手榴弹,这一次,他们一鼓作气干掉李率泰麾下的几百人,简直是一件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们藏身在道路两边的山林里,满怀期待地等着李率泰率部经过的时候,数里外更接近骆驼山方向的地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而且剧烈的爆炸声。
“嘭”
“嘭”
“嘭”
一声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不仅无缝连接,而且相互重叠在一起。
其间,还夹杂着隐约可闻的喊杀声。
“都督,是我们的人马无疑了!想来,必是潘喜那小子带人下了山,也设了埋伏!”
紧跟在杨振身边的张臣,听见爆炸声快速站了起来,往西北方望了望,随即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当是如此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传令下去,叫弟兄们打起火把,我们去增援潘喜他们!”
杨振他们埋伏的地方,距离潘喜他们伏击李率泰的地方并不远,约摸三四里地的距离。
只因这里是浅山丘陵地区,道路崎岖,林木茂盛,相隔两三里,却也看不见彼处的情形。
但是,杨振他们的伏击,并非没有用。
因为他们的伏击点,就在潘喜他们伏击地的后边,除非李率泰的人马遇伏了以后,紧急撤回出发地,否则的话,即使冲过了潘喜他们的伏击,也仍旧要落到杨振等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