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两次强攻,仍然给阿巴泰和阿济格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原来从东面强攻过西屏山的阿巴泰这回长了点心眼,没有如同以前那样鞭打着旗下披甲人貌似猛攻。
而阿济格则不同,他见阿巴泰进攻不利,便大叫大骂着亲自指挥重新编建的镶白旗马步军猛攻了一回。
然而,他派出去的大批人马还没冲到西栅门外的坡道处,就被山顶上的滚木礌石夹杂着大量的飞将军和万人敌炸得人仰马翻死伤一片堵住了道路。
前去增援的后续人马,不得不停留在那片被山火烧过的林子里,止步不前了。
就这样,从午后到日暮,两面强攻西屏山的队伍,没有一支突入到山顶大营之中。
最后,在阿济格、阿巴泰的请求下,同时也在孔有德和巴彦二人的抱腿痛哭下,铁石心肠的多尔衮难得地做出了一点退步。
就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借口天色已晚,给了自己一个台阶,鸣金收兵了。
回到自己的营地里,多尔衮枯坐良久,终于在夜色渐深的时候,在自己的大帐中,又召集了一次军议。
这一次,他叫人把领兵驻扎在复州城外的郑亲王济尔哈朗,也请了过来。
大帐当中,灯火摇曳。
除了郑亲王济尔哈朗之外,帐中自多尔衮以下诸王,皆是愁云惨淡,神色凝重。
恭顺王孔有德,更是如同死了亲爹老子一样,火光下的一张苦瓜脸,拉得老长。
“奉命大将军睿亲王,本王有话请问你,熊岳城方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多尔衮将众人请来议事,结果众人枯坐了许久,他却不说话,只是拿着一把银酒壶,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其他人都是默默坐着,静观形势不说话,可饶余郡王阿巴泰却忍不了了。
就在进攻停止,他率军回到西屏山西侧的大营中以后,他就收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军中有人私下议论,大军后方的熊岳城可能出了大事。
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睛,说睿亲王强令大军猛攻西屏山就与此有关,说是睿亲王为了赶在军中粮尽之前尽快结束整场战事。
阿巴泰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派人追查消息的来源,很快便追根溯源,知道消息来自英亲王阿济格的军中。
再然后,一番打听之下,阿巴泰更是听说了阿济格在早上杀了好几个北边来人的事情。
最后,就连多尔衮在一大早上让人杀了一个来自熊岳城方向的望海哨拨什库的事情,也打听出来了。
此时此刻,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的饶余郡王阿巴泰,便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向多尔衮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和质问。
“熊岳城现如今,是不是还在我大清兵的手中?!”
阿巴泰的问话,如同石破天惊一般,立刻打破了多尔衮大帐当中的沉闷气氛。
“什么?!”
恭顺王孔有德乍闻阿巴泰说出来的话,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而另一边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同样大吃了一惊,直接冲着阿巴泰张口喝问道:“饶余郡王,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被阿巴泰单刀直入的质问吓了一跳的英亲王阿济格,立刻跳了起来,指着阿巴泰色厉内荏地叫道:
“饶余郡王,你胡说什么?!你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哼,是不是信口开河,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英亲王心里有数!”
阿巴泰问完了自己的问题之后,就盯着多尔衮看,他见多尔衮面对自己的质问毫无反应,心里已经有了底气。
所以,面对英亲王阿济格色厉内荏的呵斥,阿巴泰根本不怕,当即反唇相讥怼了回去。
“我大军身后的熊岳城里,存放着各旗大军的粮草辎重,一旦出了事情,这一次南下征剿金海镇,必将半途而废!岂能不慎之又慎?!
“如今大军顿兵在西屏山下,一边是复州城,一边是西屏山,而我大军营中粮草将尽,熊岳城眼下是什么情况,本王岂能不好好问问,不问清楚,岂能放心?!”
阿巴泰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声势也越来越足,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盯着多尔衮,貌似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到了这一步,阿济格也不再职责阿巴泰了,同样转眼去看多尔衮。
而他这么一做,其他人的心里顿时就恍然大悟了。
熊岳城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