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四年九月初一清晨,杨振与乐麦阿的联合舰队大小百余艘战船,在鹿儿岛湾入口处的烽烟中,顺利冲入湾内。
当日中午,联合舰队以战列线战术,一轮集中炮击,就摧毁了萨摩藩设在湾内樱岛上的炮台,占领了这个与鹿儿岛城遥相呼应的军事重地。
包括停泊在樱岛以北海湾内来不及逃走也来不及毁掉的萨摩藩大批水军船只,也落入了联合舰队之手。
受命驻守樱岛的萨摩藩岛津家家老岛津久通,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又没勇气立刻切腹,最后带着数百名驻守樱岛的铁炮足轻缴械,一起成为了联合舰队的俘虏。
有点急于跟萨摩藩岛津家达成条约的乐麦阿,并没有处决岛津久通,而是将自己拟定的割取大隅列岛与甑岛列岛的条件写成了一纸条约,交给了岛津久通,当日傍晚让其带回了鹿儿岛城。
然而,岛津久通乘船过海返回鹿儿岛城之后,音讯全无。
于是九月初二上午,普罗文查号、热兰遮号、安东尼号、阿德里安娜号、普特曼森号以及瀛洲号,六艘巨型战舰一起出动,以与海岸平行的姿态巡航炮击。
六艘巨型战舰上面,除了瀛洲号仅有三十门重型舰炮即大明所谓红夷重炮之外,其他每一艘上同一量级的重型舰炮都在六十门以上。
乐麦阿的旗舰阿德里安娜号的两层火炮甲板上,更是配备了八十门重型舰炮。
六艘巨型风帆战舰上的重炮数量,累计达到了三百五十门之多。
只三轮齐射,就将鹿儿岛城外沿海设置的几处国崩炮台尽数击毁。
同时也将闻讯沿海布防,准备反击登陆者的萨摩藩大批武士和铁炮足轻们炸得七零八落,鹿儿岛城下町围城而居的倭人更是四散奔逃。
而失去了鹿儿岛城外沿海的全部炮台之后,萨摩藩部署在鹿儿岛城外的大批武士以及由他们指挥的数千铁炮足轻、薙刀足轻们没有了凭借,又硬抗了几轮炮击后,一声唿哨,撤回了鹿儿岛城。
此时,在岛津氏依山临海呈阶梯式布局的鹿儿岛山城之上,仍有不少炮台。
只不过被倭人彷造并命名为国崩的青铜佛郎机子母炮,射速虽然占优,但是其实心弹丸偏小,即使居高临下射程有所增加,但对游弋海上的战船威胁不大。
等到当日下午,鹿儿岛山城的外围工事三之丸城墙受损严重,守御三之丸的大批人马退守二之丸。
到了此时,二之丸上的国崩炮台等石火失射出的实心弹,就已经对游弋海上的战船无能为力了。
为了节省重炮的弹药,当天傍晚时分,荷人舰队的重炮停止炮击。
与此相应的是,荷人舰队的火枪手以及杨振船队的火枪手和掷弹兵们,纷纷乘坐小船靠岸登陆。
面对退守二之丸严阵以待的萨摩藩大批武士与铁炮足轻,踏上鹿儿岛城下町海岸的荷人火枪手和杨振所部火枪手以及掷弹兵们,并没有选择攻城,而是一左一右,兵分两路冲向了早已陷入混乱的城下町。
萨摩藩是个大藩,鹿儿岛城是萨摩藩的藩厅所在,城下町的面积也大,人口众多。
加上萨摩藩此前也是靠贸易起家,城下町多有武士家族、匠人、商户等人聚集居住,十分繁华。
虽然战事突起已经两天,有一些商贩已经闻风逃离,但是仍有相当多的藩厅武士卷属以及匠人商民关门闭户躲在家中。
等到汤玛士佩德尔以及其他荷人军官带着凶神恶煞的红毛鬼火枪手、乌番奴火枪说登岸,他们的末日立刻就降临了。
当然,李禄、张国淦、张天宝他们所率领的火枪手、掷弹兵将近三千人,也都不是善茬子。
有了杨振对他们在长崎港内町所作所为的默许与纵容,到了鹿儿岛城下町的时候,根本不用杨振面授机宜,他们就都知道怎么做了。
当天夜里,退守到鹿儿岛山城二之丸以内的萨摩军,没敢出城迎击,只是据守在二之丸以上的山城内,眼睁睁看着原本繁华一片的城下町,被抢光杀光之后被付之一炬。
九月初三一早,鹿儿岛城城下町的烟火气还没消散,乐麦阿就在杨振的提议之下,再次从樱岛俘获的武士番头之中选了一个,给退守鹿儿岛山城二之丸内的岛津氏送去了最后通牒。
乐麦阿在最后通牒之中,要求萨摩藩的藩主在九月初三日中午十二时前派人洽谈投降条件,否则将不惜一切代价毁掉鹿儿岛城,并将终结岛津家对萨摩藩领地的统治。
以荷人舰队和杨振所率船队的实力,若要下定决心彻底毁掉鹿儿岛城,将萨摩藩岛津家彻底斩草除根,是能够做到的。
只是乐麦阿和杨振都很清楚,他们不能将全部的力量,都投放到萨摩藩这样一个跟德川幕府关系疏远的外样大名这里。
不管是乐麦阿率领的荷人舰队,还是杨振率领的金海镇人马,他们自打出海以后,就都远离了自己的弹药补给之所。
而他们随船携行的补给物资,特别是枪炮弹药,却都是有数的。
虽然他们可以通过抢掠倭奴国沿海藩主大名的城池,获得相当数量的物资补给。
但是与荷人舰炮以及杨振所部兵船人马装备的枪炮匹配的弹药,却无法在倭人那里获得补充。
可以说,他们每条战船所携行的枪炮弹药,都是用多少就少多少,所以不能不考虑节省使用。